表哥和磊磊迅速往回跑,十来秒后,“嘭”声响,烟花升空。朵接着朵,冷亮紫,柔软红,饱满散开来,像个不会醒来绮丽梦境。
绍吴睁圆双眼认真地看着烟花,暗暗许愿,2008年,希望杨书逸好好学习,以后和他去同所城市读大学。
这是2008年伊始,似乎切都朝着越来越好方向去。家人身体健康,生活蒸蒸日上,夏季奥运会要来,这个国家也像奥运会样,处处洋溢着夏日火热气息。切都好,切都会越来越好。
而绍吴也有个喜欢人,生平第次,他尝到喜欢滋味,他变成捧细碎铁屑,而杨书逸是他磁石。他既想接近他,又不敢过于接近他,以至于许愿都发乎
绍吴家团年向来是麻将为主、扑克为辅,大年三十,屋子人喧闹到深夜十点,春晚主持人都急着下班回家,他们才意犹未尽地下牌桌洗手,开始包饺子、煮元宵。
今年又比往年更热闹些,腊月里大姑当外婆,表姐把男朋友领回家过年,三姑夫买来整整后备箱烟花,跨年之后放烟花去。临近十二点,主持人开始倒数,绍吴捧着碗热气腾腾饺子,已经听不见电视声音——这年头,市区还没有禁燃烟花爆竹,新年将至时,鞭炮声排山倒海地响起来。好像对中国人来说只有过年三十才算真正与过去年挥别,在旧历年最后几秒,绍吴看见表姐和男朋友迅速接个吻,而他攥紧手机,目光始终定格在通话记录那串号码上。昨天杨书逸给他打电话,祝他,新年快乐,还叫他去家里吃饭。原来有种隐秘快乐是,尽管没有被对方牵念,但心里牵念着对方,胸腔中好像夹枚小夹子,轻轻地,十分酸软。
这时候切才刚刚开始,酸软还只是酸软,不是痛。
天涯共此时,他们都在迎接新年。
晚辈们出门放烟花,就在别墅区不远处小山坡上,空气中弥漫着股鞭炮味道,有些刺鼻,满地都是细碎红色纸沫。表哥小跑着把烟花放在稍远位置,扭头冲绍吴他们喊:“没带打火机!”表姐笑呵呵地喊回去:“磊磊带啦!”磊磊就是她男朋友,闻言快步跑过去送打火机,表姐扭头问绍吴:“刚才你许愿吗?”
“啊?要许愿吗?”
“许呀,新年,许个新年愿望嘛。”表姐睫毛翘翘,显得整个人古灵精怪,又很可爱。
“刚才忘……”
“那就现在许,考个重点大学什?”
“们点火!”那边表哥喊道,“!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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