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书逸竟然只把珑珑送到学校门口,问她:“自己能去吧?”
“拜托——”珑珑脸小大人似无奈,“又不是第次来!”
杨书逸双手揣在衣兜里,抬头看看永川二中新修建大门,低声说:“才像第次来……嗯,那你去吧,有事给打电话。”
“知道!”珑珑从他手里接过拉杆箱,扭头对绍吴说,“小绍哥哥,那就拜拜啦!”
绍吴冲她微笑:“学习加油啊。”
2012年春节前夕,松溉街大大小小商铺都被喷上鲜红“拆”字。绍吴去给杨书逸家送年货,走过松溉街时,只见路边积成堆垃圾,黑色塑料袋缠在树枝上,时而发出簌簌声响。
松溉街像是荒废般,确切来说,就是荒废。婆婆说,拆喽,整条街都要拆喽,是不是也快轮到咱们啦?珑珑在旁边剥橙子,闻言抬起头,天真地笑着说:“那不是好得很吗,可以住新房子。”
婆婆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掠过客厅、卧室、卫生间,那架势仿佛在打量件战利品,然后她笑,眼角皱纹挤到起,“是呀,那咱们就能住新房子。”
而向来沉默寡言公公突然开口道:“住什新房子,土埋脖子人!”绍吴吓跳——公公耳朵不好,他不知道公公是怎突然听清他们话。
婆婆嗔怪道:“哪有你这种人嘛!”
珑珑拖着箱子进去,她穿着校服,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同样穿着校服学生大潮中,原来几年过去,校服款式都换。绍吴和杨书逸站在二中门口,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绍吴想,杨书逸还是不能原谅他们。老班,范鹏飞,范鹏飞姑父,乃至于这所学校,杨书逸还是不能原谅他们。
杨书逸:“走吧?”
“走吧,”绍吴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忍不住
公公却又听不清,声音很大地问:“你说什?!”
杨书逸在旁边无奈地笑笑。
正月十六,永川二中开学。去年九月珑珑顺利以美术特长生身份考上二中,成为杨书逸和绍吴小师妹。更巧是,姗姐是她班主任。绍吴原以为杨书逸会去给姗姐打个招呼,毕竟公公婆婆年纪大,杨书逸平时又不在永川,姗姐如果能对珑珑多上心些,总是好。正月十六那天,绍吴还自告奋勇地,和杨书逸起去送珑珑开学。
高考之后绍吴再没回过二中,回去干什呢?解释自己改志愿原因吗?他也暗暗觉得对不起老师们,更不想回去。
这次,绍吴以为自己能和杨书逸起,去看看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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