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苍老粗糙
手伸过来，捂住他眼睛，老人悄悄在耳畔道：“小公子，别睁眼，睡觉。”
他在这片用手笼住黑暗中，眼睛睁得极大，于是烛光里端坐翻书男人成
抹停留在眼帘中残影。
月寒日暖，月升日落，漫长黑夜与空洞白昼飞速交替，都成为这片小小烛光中缩影。
明明只是须臾瞬，却好像过千秋万年。
“好。”
“……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啊……”
这群被千里迢迢从各地请来医修们交头接耳。
“是要将这块连着皮肉起剜掉吗？”
“这样太危险。”白发苍苍老医修看眼他死气沉沉眼眸，朝着上座拱手礼，迟疑道：“薛家主，能否让令郎昏迷再让
们动手？”
“那样不行，就让他醒着吧。”白衣胜雪男人惬意地靠在椅子里，合上手里翻半书，似笑非笑地看他眼：“疼吗？”
稍稍坐直些。
他将捂在伤口上手放置身前，松开紧握手心，枚银光闪闪鳞片，躺在鲜血淋漓手心。
这最后遗物看上去又小又丑，被岁月磨平光芒和棱角。
“自从星光都坠落之后，这是她留在世间最后样东西吧？”玉灵趾高气昂声音里有丝淡淡愁绪：“想拿回你母亲遗物，自然可以，不过要拿什
交换，你应当也再清楚不过。”
祂轻轻拍黑蛇脑袋，黑蛇躲着不敢冒头，怂得尾巴都打结。祂轻笑道：“乖，别怕，现在可以去咬他。机会难得，定要狠咬大口哦。”
声声长叹不约而同响起。
“劳烦诸位
他咬紧衣袖，句话也没说。
多说句话，这个男人眼中鄙夷便会多分。
冷硬刀刃贴在皮肉上，激起片蛰心刺骨寒意与颤栗。
殿内片死寂，落针可闻，只有衣袖轻微摩擦声，书页被轻轻翻过脆响。刀刃割进皮肉时，也会发出潮湿噬噬声，像铁踞砍在被大雨泡烂截木头上，又露出青白色崭新芯子，路血珠迸溅，如同架在燎原之火上烘烤。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所以这声音阵阵地被放大，如开闸洪水怒浪奔腾，波波地冲刷在耳畔，是敲鼓锥髓刀山剑林。
巨蛇黑洞洞嘴，如同黑夜兜头罩下。
漆黑不见五指。
渐渐地，几点光晕撑起这片浓郁夜色。
仔细看，这是灯树上幽幽燃烧蜡烛，烛泪滂沱而下，臃肿地堆叠在油灯里，像凝固血块。
周围全是人影，烛光在他们手中刀刃上燃烧，无数道炫亮血光纵横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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