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在岸边站定,立刻有手臂伸出来,五指钉在岸上,抓出五道白痕,摸索着想把她拽下去。
“这样还怎过去?”
不等她问完,起伏蠕动“河面”上,缓缓铺开片“银河”——并非是银河,而是黑白二子铺就小路,黑子如夜空,白子散落其中,
脚踝上似乎还残留着黏糊糊湿哒哒感觉,她轻轻揉揉,平复下骇然内心,又精神抖擞地站起来:“们继续走……”
道白影兜头罩上来,将她笼在里面,有泛着兰麝香暖意,白梨没说完话噎在喉咙里。
什东西?!
她扒下来看,是件雪丝外袍,握在手里像片轻逸雾。
少年身上便只剩件绑着束袖中衣,少这件拖泥带水宽带褒衣,看上去更挺拔,和初见时般,像片薄薄刃。
双脚安然无恙地触到地面,条冗长甬道展现在眼前。
阴森寒意从甬道深处涌出,薛琼楼洒出五枚白子,将前路照得通透明彻。靴底踩在青石板路面,阵阵沉闷回声萦绕在耳畔。
墙壁上依次挂排壁灯,以白骨制成,血迹斑斑,形状五花八门,有像头颅,有像交叉双手,还有甚至是整具躯干,油灯便置于肋骨内,无声地诉说出股阴森森扭曲感,像变.态人体展览馆。
名红裙少女亭亭玉立,撑着把绿莹莹油纸伞,背对着两人抹眼泪,哭得如泣如诉。她转过脸来,竟然是先前那四胞胎姐妹中个,面庞稚嫩纯真,不含半点矫揉做作之色,无助地朝薛琼楼伸出手:“带回家吧……好想回家……”
还没接触到他衣袍,便像冰块靠近火炉,瞬间融化。
“不习惯等人。”
他没等说完转身便走,轻车熟路,满脸正经事正经办神色。
接下来这段路途,想靠近白梨鬼魂碰到这件法袍,悉数融化。剩下脑瓜机灵,见接近白梨不成,转头蜂拥涌向薛琼楼,随即啪叽几声被打进墙壁。
条河流横亘在眼前,浓黑河水无风起浪。
走近才发现,河渠里那片黑色波浪压根不是水,而是无数挣扎扭动魂魄,彼此黏成团。
左侧白骨壁灯下,又蹲着个瘦骨伶仃小孩。
身后有“呲呲”声,白梨低头看,条血红长舌像滑溜溜蛇样,蜿蜒到她脚下,卷上她脚踝。
薛琼楼突然感觉自己袖子被抓住。
她以个金鸡独立姿势,歪斜着立在原地,惊恐至极以至于无法出声,指指脚下。
薛琼楼抬手将那小孩挥到墙上,化作团黑烟撞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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