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福缘,拱手让给你这个小散修,”他讥笑道:“你却只能止步于此,德不配位,有什资格跟提反复无常、言而无信?”
薛琼楼挥袖,这具正在崩溃骨架彻底魂飞魄散,只余下声哀鸣。
“你们别太得意……终有日,世人会知道你们真面目,届时你们死期将至,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魂魄中残留着点萤火似光,飘进他手心。
那句“死无葬身之地”直回荡在甬道内,不绝于耳。
年轻时樊肆吃嘴土,羞怒难当,挣扎着想拒绝。
“不是在和你商量。”男人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碾:“你这种人在眼里,不过是只蝼蚁,手指合就能捏死,和谈条件,你配吗?”
—
残留在身体内恐惧拥有记忆,记忆开闸,恐惧便如潮水涌进四肢百骸。
“这个不行……”骷髅头咯吱扭动:“他说好,这是送给桩天大福缘,还没成为地仙……怎能让你收回去?你们不能如此反复无常、言而无信……”
那你定要小心!”
薛琼楼有片刻分神,缓缓穿上外袍。
“真可惜。”地动山摇中,老人岿然不动,狞笑着说:“那是假,只是那个和尚舍利子,她带出去也没用。”
少年对这番话没有任何反应,径自慢条斯理地穿上外袍,腰间白玉牌悬下来,晃动着片玉莹莹光。
樊肆盯着他,面色阴沉:“你开始就知道?”
少年似是不以为意,挥手将
“不是他让收回去。”少年弯下腰:“是自己想这做。”
只剩眼珠能动樊肆目光古怪:“你敢违逆他?”
少年没有回答,腰间象征着家族至上尊位白玉牌金光流转。
他伸手摁住白骨肩膀,“没错。”
眼珠转动咯吱声戛然而止,好似赖以残喘信念陡然崩溃,老人这副早已半身入土骨架接连散落——先是盘扭双腿,像团砸在地面水,骤然粉碎,他整个人矮半寸。其次是脊骨,如条四分五裂蜈蚣,刹那间分崩离析。最后是那颗凝聚着惊骇与绝望头颅,摇摇欲坠。
他笑着看过来:“你们这家人,都喜欢玩偷梁换柱吗?”
樊肆浑身骨架咯拉作响,目光落在那块玉牌上,“薛暮桥?”
少年站在那里,并没有动作,但那副神态气度,和那个男人别无二致地重叠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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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阴森夜幕下,坟茔中鬼语啾啾,白衣男人惬然踩着他头颅,好似觉得接下来他要说事,很有意思:“散修?让给你桩天大福缘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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