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如烟鲸歌——不对,现在应当是高亢刺耳长啸,如洪大钟鼓之声回响在天穹。
鲸歌猝然响起,薛琼楼面色瞬褪得雪白。
白梨也不好受,耳畔嗡鸣,那场海难记忆又不可避免地涌入脑海,包括许多她曾经忽视细节。
当时他出现在船舷上,也是这般面色如纸,甚至浑身浴血。原以为他伤是装出来,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他自始至终在隐瞒着秘密,从头到尾不肯透露半分。
“知道啊。”白梨看得很透彻:“你是想找个结实又安全牢笼,把扔在那里,然后你自己去找姜别寒……”
半分不差。
每蹦出个精准无误字,意味着底线被踩住寸,他眼眸便幽暗分。
林间风声渐息,漩涡般云层紧贴在高远天穹。漂浮在她身后那团淡黄色雾,毫无征兆地被阵疾风扫开。
白梨尚在不知好歹地分析着他最终目,腿弯便被勾住,天旋地转,整个人横倒过来。
中倒映夜空,星星点点光便是河中顺流而下万家灯火。
“这样信吗?”
她撑着地面半坐起身,结果又摔坐在地枯叶中。
薛琼楼敛起笑意:“怎?”
“好像……”白梨小声说:“崴到脚。”
这声音对普通人来说,如糜丽罂粟花,对他来讲却如把在心头搅动刀。
第声鲸歌响起、两人还在山谷中时候,他就已经受到影响。
都这样,刚刚
天空下子离她极近,巨大失重感将她往地面扯,但她身下仿佛垫着片云,带着她翩然而起。
树枝弯出个极其夸张弧度,薛琼楼短暂借力停留,犹如片轻羽,载着人飘然落地。
恇怯不前藤蔓排山倒海而来。
两人原先站过地方,被这股绿浪冲溃,整排参天古树接二连三砰然砸地,尘泥飞溅,繁茂树叶如山洪泄地,兜头盖脸地倾泻下来。
枝叶落他满身,隔着眼帘纷纷而下。
他神色微不可觉地怔住。
刚刚就不该为逞时之快吓唬她,现在玩脱。
白梨把自己挪到树旁,扶着树干单腿站稳,自觉又大方地挥手:“你先找出去路,在这里等你。”
若是放在以往,这样个聒噪喧嚷又死缠烂打麻烦精,早被他扔在半途自生自灭,至于现在,当然也有应对方法。或是直接给她加道禁制,确保她不会死,又或是将这片密林夷为平地,将威胁彻底铲除,都不算他食言,他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同她分道扬镳。
薛琼楼错开目光,“你知道要带你去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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