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用这个东西,给那人个交代,你也算完成任务。”
少年依然倔强地没有动作。
“陪不你多久,”男人微微笑:“终有日,你会找到自己桃源乡。”
条路走不下去时候,能够让他卸去强笑伪装、放下森严戒备桃源乡,那里有潺潺如流水般琴声。
少年冷冷地,字句:“不要别人。”
少年徒步走上矮坡上凉亭,袭白袍污泥遍布,狼狈地夹杂着草叶。
这个样子到男人面前,会被趁机嘲讽。
他在半腰停住脚步,迅速潦草地擦干泥印,抹平襟袍,又是身干净落拓。
古亭下有条水波粼粼河,,bao雨过后,河水漫出来,映着轮明晃晃月。
男人黑漆漆影子,盘腿坐在古亭中,纹丝不动。月光描摹着他眉眼,脸上两道血痕,从他双目中流淌。他闭着眼,有如酣眠。
少年稀里糊涂地被人提起腰带夹在胳膊底下,路狂奔,塞进草垛中。
“别出来!千万别出来!”那大汉把杂草都堆在他身上,喘着粗气:“那些是先生仇人!”
这男人,到底有多少仇人?
大汉抹着满脸雨水:“这回是奔着琴来!小公子,你藏好喽,大人事,就交给大人来解决!”
雷声交杂着雨声,在耳畔轰鸣。干草戳人,如同置身于座剑笼之中,束缚着他手脚,瓢泼大雨砸在他身上,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男人笑笑,提起手腕,指指他紧绷脸,又缓缓拍拍他肩:“少年啊,要有意气,秋月春风等闲度,不要暮气沉沉。”
三十日,不多不少,负债还钱,两不相欠。
少年依旧倔强地站着不动。
“不要任性,找到你自己路,走下去。”男人说:“你也有想守护人吧。”
少年总是没心没肺地挂着微笑脸上,终于流露出点绝望神情。
从不离身琴,不知去向。
温柔月光泼在少年身上,便成凌迟刀。
他沉默地立片刻,伸手帮男人那两行血迹擦去。
男人眼睫轻轻颤,没有睁眼,“把金丹拿出来。”
少年站着不动。
雨声渐弱,乌云拂月。他将草垛拨开,循着路血迹往前走。
先看到,是那个大汉尸体。
就为报二字之恩,千里迢迢陪着恩人同赴死,难不成还真应那句“仗义每是屠狗辈”?
少年擦去脸上尘泥,对此匪夷所思,心中也无波澜,他现在只想找到男人。
双脚如陷泥沼,迈起步来不听使唤,雨后泥土腥味混杂着血腥气,浇灌在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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