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泡在溪水克制欲望时，就在思索很多东西。但思绪混沌，
直无法静下心。直到她逆着月光走来，神情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试探，话语满是宽慰。
那时候他心底突然就柔软得塌糊涂，意识也前所未有清醒。
这是佛祖为他定下情劫，在历劫过程中，他触犯过桩桩件件清规戒律，但只要向佛之心从未动摇，他相信佛祖终会谅解他所有过界言行。
他不再惶恐自己六根不净。
他反而觉得自己又亏欠
心上姑娘。
衡玉用指尖梳梳头发，腕间铃铛再次叮铃作响：“如果你觉得对不住
，不如先暂且容忍佛祖些许，等你成就无上佛道，再用你辩才将佛祖教训顿你说，他怎
能为自己最坚定信徒定下这样劫难。”
悟不语。
他走上前来，拦下她手，亲自为她梳理头发，从袖子里取出栀子花簪。
这是先前他从她发间取下来。
他垂下眼，抿紧唇，相当认真地为她挽起头发。
“冷。”悟说，从溪水里步步走上来。
溪水里倒映着天上那轮月亮，他动静，将溪水里倒影搅得粉碎，溪水乱击声在静谧黑夜里听得分外清晰。
衡玉保持尊重，别开眼不看他。
悟走到岸边，用灵力烘干单薄里衣，再取出件干净僧衣穿上。
他动作并不快，缓慢而从容。
那样温柔而情深碾吻，最初出现，竟是为助他突破。
松柏树已经近在眼前。
悟缓缓停下脚步，将自己腕间黑色佛珠解下来。
在衡玉撞到他背部之前，悟先步转身，温柔地将她扶稳。然后他垂下眼，像是把什弥足珍贵东西亲手托付到她手上般，握住她右手
动作并不熟稔，尝试两次，还是成功。
将栀子花簪插入发间固定她头发，悟轻声道：“洛主，现在氛围这好，不要说些煞风景话。”
衡玉诧异回眸。
悟牵起她手，领着她穿过嶙峋山石，绕过峥嵘灌木，往先前那棵松柏树走去。
走着走着，悟抬眼望着天边那轮月亮。它光芒越发黯淡，晨曦即将到来。
做好这些，他重新将黑色佛珠缠绕到手腕间。
悟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眸光已经恢复清澈，湛然若水：“先前事……”
衡玉笑，随手把归剑扔到他怀里，打断他后面话，看他慌忙将剑抱住。
她抿起唇，先他步开口，认真而坚定道：“如果先前事有哪个环节出问题，定都是佛祖错。”
悟声音止住，温柔地凝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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