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严栢动作顿,又坐回去:“无甚,有些渴罢。”
付茗颂颔首,朝侧遮月道:“你去给父亲倒杯茶。”
说罢,她又回头,“法事未完,冒然离席,怕是会坏法师做法。”
她说话时轻声细语,仿佛堵嘴棉花在付严栢口中,不痛不痒,但憋慌。
又个时辰后,云团散开,法事才堪堪完。
未时三刻,云层团绕,日头藏起,难得清凉。
法师净手后,从院子东南方迈向坛边,取三只香,点燃后朝东方三礼。
应礼节过后,方才闭眼诵经。
老太太入座后,张脸便没浮现过任何神情,让她在这张椅子上坐下,已是件十分没有面子事儿。
个丫鬟,哪怕是入宗祠,记族谱,那也是妾室。
是,是是,五丫头说有理。”姜氏连连点头。
见自家母亲走远,付姝云神色不自然站在原处,见付茗颂看她,她抬手碰碰脸颊,着急道:“你、你看做什,脸上有花啊?”
“没。”她摇摇头,随即收回目光,“去给祖母问安。”
“诶,你——”付姝云叫住她,磕磕巴巴,犹疑道:“从前,可有,可有恶语中伤过你?”
茗颂笑,“四姐姐也知道?”
所有人都像霜打茄子,唯有茗颂那背脊依旧挺直直,像是半点不累,捧着刻有陈芯二字牌位往祠堂去。
付姝妍见她走远,云姨娘揉着腰讪讪玩笑道,“五丫头,似是有些不同,腰杆子都比寻常挺直。”
姜氏瞥她眼,呛声道:“被冤枉十多年,好容易还生母清白,自然是能抬头挺胸。
观妾室超度,已是十分叫她无颜事情。
而付严栢,自然也是如此想。
半个时辰过去,众人皆显疲惫。
付姝云抬手打个呵欠,被姜氏记巴掌拍在胳膊上,疼她立即挺直腰背。
付严栢亦是口干舌燥,欲要起身倒茶时,身边小姑娘声音轻轻道:“父亲去哪儿?”
“能不知道,你闹那大,翌日早,阖府上下都传遍。”付姝云干巴巴说完,又问,“有是没有?”
“不记得。”茗颂想想,煞是认真道。
她是真不记得,印像中幼时她见付姝云次数并不多,常年只呆在洗春苑那隅之地,等到大些后,付姝云并不常同她往来。
只记得这位四姐姐是个嘴上不饶人,最不喜人是付姝妍,逮着机会便能将付姝妍堵两弯泪包在眸子里。
闻言,付姝云像是怕她改口似,忙接话,“那就这说定,就当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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