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脑子要炸掉。
“来路上太赶,被暗算。”李微道。
“你不是说让相信你业务能力吗?你不是第名吗?”王珏听到这话下急,冲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轻轻握住他肩膀,声调都跟着上扬,“是谁?是……”
他突然想起李微来时跟他讲,反水下场。
“是……是你们有内讧?不对,不对,是灰鲸。”王珏气息急促,眼珠带着脑子起飞转,“你说灰鲸没让你抓,根本就不是他不信任你,他肯定会先试探你,是你……你跟他说什?”
他想起手上血,深吸口气。
然后就看见客厅惨白地面上,铺满鲜艳娇媚血水。
那乍眼猩红还在前赴后继地向隅处缓缓漫去,仿佛要把整个空间撕裂开来,恶狠狠地大力嚼碎,再粗鲁吞进肚子里。他光着脚踩在上面,踏出啪嗒啪嗒声响,最后缓缓推开浴室门——
李微靠着浴室墙砖,在血水簇拥中躺坐着,正被淋浴劈头盖脸地冲刷。
“衣服脱不下来。”李微解释道,语气还是像从前那平淡,可能听出来已经虚弱至极。
拨口中每个角落——直到整个人腿软到站不稳,身体开始下滑时,他终于放开。
发烧眩晕、头部撞击、颈间失血,还有不知道什激素在大量分泌,在多重夹击之中无处立身,失去知觉。
可是倒下前秒,发现手上早就该风干血迹,还是湿润而鲜艳,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昏迷前王珏
密不透光房间里,没有风。
“跟他说,”李微淡淡道,“把你杀。”
王珏脸不可置信。
“什?为什……你为什……”
“你不该和他说你杀。曾经跟他说过,身上有信号
“你,你怎。”王珏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伤口不能沾水你不知道吗……”
黑色布料掩盖切血迹,甚至那时透在他手上。
应该是因为他坐在浴室地漏上,血水才会溢出来。如此狼狈不堪,相必李微不会坐视不管,只有种可能——
他站都站不起来。
他那时就已经伤得那重,那,那个吻……
可梦见辽阔旷野。李微在戳着十字架野坟旁边,穿着黑色风衣,带着白色手套,于夜色中踏着舞步,用小提琴拉首用来祭奠挽歌。
心口还别着支红玫瑰。
——昏迷后王珏
王珏睁眼,就立刻爬起来,拖着散架身躯,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
四下静寂,浴室有水声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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