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牵扯得疼得发紧,他声音渐渐没力气,意识逐渐昏沉。
他还是向现实妥协,趴在床上挣扎着把被子拉到自己瘦弱腰肢上,然后把手机退出拨号页面,反手给自己定个闹钟。
然后做个梦。
梦里片漆黑,但充斥着那个神秘药材香,再也不是苦苦追寻捕风捉影,而是浓郁地萦绕在周身,充满整个鼻腔。
还梦见妈妈翻动他身体,轻声轻脚地给他后背包扎伤口,还温柔地盖上被子。
结。
冻感冒。他浑身发着抖,感觉脑袋像被电钻开个洞,再浇灌进斤铁。他想盖被子,可是怕伤口被布料粘住,只得作罢;他拿起手机想给老师请个明天假,又突然想起明天还有大叔要睡这里,自己无处可去。
人崩溃爆发,往往不因瞬间压垮人绝望,而在微不足道小事——
在父母双亡之后滴眼泪都没流过他,现在却因为没法盖被子而委屈哭。
当他意识到那是泪水之后,嘴角不住地向下撇,颤抖着,砸下滴又滴泪水,由低低抽泣转变成小声呜咽起来,最后终于变为号啕大哭。
最后他边深吸着药香,边感受棉料融融暖意,幸福地进入梦乡。
闹钟把他叫醒时候,他还沉浸在美梦里不能自拔。他揉着眼睛苦笑自己痴心妄想,决定接受现实,摸摸伤口有没有结痂——
结果摸到片纱布。
他腾下坐起来。
拿起手机,发现这是第二天下午闹钟。
只是想睡会啊。
只是想睡会。
z.sha太疼。
只是。
想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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