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溪颔首,搁下茶壶道:“姑娘眼下头还晕着,用两口饭后便又歇,便让奴婢捎带两句话,说是此次多亏王爷,不过那池子里酒太烈,她醒后是半点都记不得发生甚,还望王爷莫要怪罪责罚才是。”
虞锦说这话时,俨然是副害怕兄长责罚模样。
闻言,沈却面无神色,半响道:“知道,下去吧。”
不知为何,沉溪只觉得这二人今日有些许奇怪,至于何处不对,时也说不上来。
她不敢耽搁,应声退下。
沈却伸手接过,连个“嗯”都没给,径直入屋,门扉在段荣鼻尖阖上。
男人拽拽衣领,提壶斟茶,饮而尽,杯盏“咚”地声被重重搁下,那素来平静无痕眉眼腾起冷意,茶水滑过喉间时,他耳畔似响起道很轻、很缠绵娇吟——
“将军……”
她在喝醉时,将他当成什人?她那位少将?
沈却眸底划过丝滑稽笑意,仔细说起来,若非虞家父子脱不开身,虞锦又怎会委身王府,何况她心有所属。
沉溪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惊呼道:“姑娘、姑娘?”
虞锦紧紧阖上眼,任她如何摇晃也不动摇。
沉溪道:“王爷,这——”
男人眼底平静如水,连眉梢都不曾动下。
他垂眸盯着虞锦,在她那张娇花似面容上停留半响,最后不知怎,竟是嘴角微扯,淡淡道:“让府医给瞧瞧吧。”
后几日,鎏恒山庄依旧风平浪静,许是段荣布防得当,并未发生贼人刺杀之事。
沈却每日夜里便去药泉,连三日,切如常。
只是心细之人发觉,三姑娘许久不曾踏出过屋子,这兄妹二人也许久未曾说过话。
且王爷那张脸冷得能掉下冰渣来,这盛夏天里,隔着三尺远都觉
在他眼里,虞锦方才那拙劣举措,不过是不想瞧见他罢。
沈却攥攥扳指,没再深想,兀自拆信,细细阅之。
而虞锦这晕,直至夜里才堪堪转醒。
沉溪领吩咐,捧着凉茶叩响对门,道:“王爷,三姑娘醒,说是天热易上火,让奴婢送壶茶来。”
男人抬眸,冷声道:“醒?”
随后转身离开,“嗙”地声带上屋门,震得梁柱似都跟着晃两下,虞锦心头跳,险些给吓得睁开眼。
沉溪微怔,慌忙请来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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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荣候在长廊下,见沈却来,远远迎上去,道:“王爷,这是元先生差人送来信,说是事关军务,请王爷过眼。”
段荣说着多瞥沈却两眼,见他眼下有两抹乌青。奇怪,做个儿药浴后不应当睡不安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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