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裘有意与南祁王攀谈,顺着往下道:“想必王妃定是个温婉贤淑才女,才让王爷在荆州剿匪还惦记着吧?”
男人凝着雪地,不知在想什,倏地轻笑声:“算是吧。”
周裘时看傻眼,心头唏嘘:这南祁王竟不是个面瘫,竟是会笑!多稀罕。
他仿佛被鼓舞般,乘胜追击,旁敲侧击地将王妃夸成个天仙般人物,肉眼可见沈却面色缓和下来,又说:“王爷如此惦记王妃,那可有书信封?您别看周某这身板不够结实,年轻时也是从过军!内人回回收到书信,可是开心嘞!姑娘家家便是爱这些酸绉绉东西,能高兴上三两天呢!”
沈却把玩络子指尖轻顿,侧头看周裘眼,周裘以为自己多嘴,摸着脑袋讪讪笑,找借口麻溜离开。
却轻哂,便歇在府里。
皎白月色落在沉厚积雪上,晕开地流光。沈却坐在廊下石阶上,手里握着靛蓝色药囊,略微有些出神。
荆州刺史名唤周裘,是个年过五十男子,长得张面团似好欺负脸,在这山匪横行地界夹缝生存两三年,脾气格外好,见谁都是副笑眯眯模样。
从前不得不认草寇当祖宗,可不过多久,他便可真真正正当这州刺史,心下别提多畅快,是以拿沈却当恩人看,亲自端来碗热粥。
荆州太穷,刺史府也太穷,平日没有大鱼大肉,就这粥里牛肉,都是稀罕物。
夜风骤起,细雪扑脸,落在鼻梁处便化成冷彻骨水珠,男人目光很轻地落下药囊络子上,那些不属于他记忆蓦然涌上。
那封封用簪花小楷写成信,和信上密密麻麻“沈离征”三个字,似乎跃然于眼前。
其实,沈却很少主动去回想沈离征故事,时隔太多太多年,久远到他有时并不觉得沈却与沈离征是个人,但每每念及他所经历切,便觉呼吸也不是那顺畅。
他仍旧觉得胸闷,仍旧觉得懊悔、愧疚与自责,为他所得到,也为他所失去。
沈却蹙眉闭眼,伸手摁摁心口,缓缓吐息后,起身往屋里去。他铺开纸笔,半响后望着“虞锦亲启
周裘乐呵呵道:“王爷,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沈却稍顿,看着他那张和气脸又不好拒绝,只接过道:“多谢。”
周裘眼尖地瞧见南祁王手里那枚做工精致药囊,顺嘴道:“这是王妃做吧?王妃手艺好啊,比内人手艺可好上不少。”
他消息闭塞,既不知沈虞两家亲事,也不知南祁王婚否。
可沈却没否认,只不轻不重地“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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