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趴在床边,极为疲倦似,察觉到有人进来便抬起头望过来。
她双漂亮杏眼泛红,认清常封身后女人后变脸色,蓦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青灯面前,不等常封阻止,抬手就是耳光。
啪。
青灯没躲,脸被打偏去。
樱桃气得浑身发抖,她镇镇心神,才盯住青灯被打偏脸压抑着开口:“如果没有你生事,谁都会好好地。”
青灯直睁得大大眼珠这才眨下,然后缓缓转回头,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
常封心中怔,他见青灯模样,还以为她会直麻木跪下去,上前去扶她,哪知青灯已经站起来,弯腰拍拍身上灰,抬头说:“渊哥哥人呢。”
她全身衣裳破破烂烂,沾满血污与泥巴,眼眶肿得可怕,似从地狱里爬来恶鬼,嗓子嘶哑得令常封心惊,他定神回答道:“樱桃在守着,顾姑娘,宫主大人他……”
后面他没说,再次闭上眼,唇紧紧抿着。
青灯看着他,点点头说:“知道,带去罢。”
常封是在翌日清晨找到青灯。
满山尸体瘴气,昆虫鸟兽无法忍受纷纷出逃,他这才寻过来,包围山间士兵全然个死相,路上也尽然是尸体,他心觉不妙,路寻来,终于踏过重重尸体在山头悬崖发现她。
她面对着崖下跪着,整个人维持个佝偻姿势,清晨微白天光落她半身,模糊地勾勒她单薄背,静如尊雕像。
常封站片刻,山间寒冷风吹过她凌乱长发,他走上前出声:“顾姑娘。”
对方不动。
青灯没有说话,慢慢地扭回头,麻木般
下山路上青灯很是平静,她怀里抱着白衫,走在常封前头。
路走得很是顺畅。
等着下山她便随在常封后面,跟着他去郊外座废旧木屋内。
木屋外头破败,看似已经荒废许久,里头却是干干净净,想来已经被樱桃打扫通。
屋内只有张床,他就躺在床上,身红衣光鲜如昨。
常封咳声,声音大些,“顾姑娘。”
青灯身体细微地动,常封等好阵子,才见她先是微微侧脸,然后点点地扭过头,露出张仿佛是死去脸来,抬起黑白分明却又惨淡眼睛,看着他。
常封心中倒抽口凉气,认识她如此之久,她此时倒才像真正死人。
他挪开目光,游弋间见她怀中抱着团白色衣衫,那是骨瓷贯穿,心下更是震动,直直盯着那团衣衫,神情时间很是复杂。
末他闭上眼,吸口气俯身道:“顾姑娘,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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