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反应,走近了才发现,她竟然又睡着了。
不知道面膜已经敷了多久,想到她醒过来又要尖叫,蒋林野叹口气,伸手帮她取下来。
女孩子姣好的面容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明里市昼夜温差很大,月光显得清冷。庭院内树着金属路灯,盈盈秀丽的一团团,在夜色里落下毛茸茸的光。
棠宁歪着脑袋陷在一团毯子里,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瓶只喝了两口的波子汽水,橘子味很重,在空气里时隐时现地顺着风飘。
他跟他聊公司,聊最近的产品,聊他手上的项目。
却再也没办法气势十足地告诉他:“你想出国留学,还是想要创业?多少钱我都能资助你,但是蒋林野,离我女儿远一点。”
现在他会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歇一歇,会像一个苍白的父亲,拜托他:“如果你还想跟宁宁在一起,就对她好一点。如果你以后放下了,想通了,不想跟她在一起了……不要跟她说,你来告诉我,我去接她,接她回家。”
站在檐下,蒋林野突然感到烦躁。
莫名想起高中时男生们偷偷在卫生间里抽烟,云缭雾绕,屡禁不止。
喙,“如果什么事情都如你所愿,那你爸爸的企业也不会出现资金问题,你现在也不用这么难受,你说是不是,嗯?”
“你有什么账要算?盛星来怎么了?”棠宁怼他,“我跟女生出去玩你也要管,我们还没结婚呢……唔……”
她话没说完,他扣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这个吻并不很用力,他只象征性地咬了咬她的嘴唇,然后有些愉快,有些残忍地问她:
“棠宁,如果你那位躺在病房里的父亲,知道你的人和你的股份,现在都是我的了——”
蒋林野站起来
他从小克制过头,现在浮想联翩,不知道烟和酒,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快乐一点。
但这种烦躁很快就被打散了。
因为下一秒,他穿过庭院拐角,看到了仰躺在藤编躺椅上的棠宁。
她像条咸鱼,覆着面膜一动不动,手臂垂下来。面前就是池塘,家里的阿姨很有眼色,帮她盖了毯子。
“棠宁。”棠爸爸不在的时候,蒋林野又将称呼切换回去。他眉头微皱,快步走过去,“外面多少度,你怎么躺在这儿?”
“你说,他会不会气得醒不过来?”
***
蒋林野陪棠爸爸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庭院内。
穿过中庭,夜风拂面,南方秋冬的风也带水汽,他出来时穿得不多,现在有些冷,脑子却愈发清醒。
老棠总身体确实不行了,五年前那场病没有把他彻底击垮,但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