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私人墓园,就不停地用眼神检查,墓碑周围,干干净净大理石,被擦得尘不染,没有丁点能藏污纳垢地方,那,顾老爷子就怀疑,若是真有这样东西,定在顾江阔身上。
而顾江阔不但走远,还背对着他,高声说:“这恐怕是你这辈子最后次见奶奶。有什悄悄话,可以先说。”
顾仲鸿见状果然松口气,放低音量:“当年只是个穷小子,在码头扛大包过活,有幸认识你,被你可怜,才……能入赘方家。”
“方婉,对不起你,那
“方婉,”顾老爷子猜测着顾江阔已知消息,对着眼前墓碑,说,“今天是来跟你道歉,当年,你不幸遇难,尸骨未寒,就另娶,还让她儿子,替代咱们阿旻——”
“不对。”顾江阔打断他,“奶奶怎死,只是不幸遇难?”
顾仲鸿不说话。
“爷爷,”顾江阔用非常失望语气说,“你对着死人,也不敢讲实话吗?既然这样没诚意,不如别白费这工夫,还得开会呢,顺便吩咐他们把阿辛再送回去。”
顾江阔作势要走。
顾老爷子原本以为所谓忏悔,是他独自人去墓地面对方婉墓碑,就像是信徒独自人去教堂面对教父样。
然而,真到忏悔时,身边竟还站着个高高大大顾江阔。
“……你怎也在这儿?”
“当然得在,”顾江阔理所当然地说,“不然怎知道你是真忏悔,还是对着奶奶尸骨辱骂她?”
顾老爷子:“…………”
“别!”顾老爷子咬牙,“说!”
“方婉,是对不起你,当初、当初你死,确有责任……”
可到这里,他又说不下去。
顾江阔知道他在顾虑什,故意背对着他走远些。
顾仲鸿虽然风光辈子,可是毕竟年纪大,缺少对新鲜事物认知——这也不奇怪,生活上被照顾得越事无巨细,越容易缺乏基本常识——他对录音设备认知好像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要事无巨细,要声情并茂,得说到满意为止。
顾江阔在心里补充。
“爷爷,你昨天刚答应过,这是为父亲讨公道,你难道想食言?”顾江阔装模作样地看眼腕表,“下午还有个会,只有小时时间。”
罢,为能顺利离开顾宅,离开顾江阔,似乎也只有顺着他,眼前只有这根救命稻草。
顾仲鸿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什权利富贵,什表面风光,都不如晚年生活来得重要,他已经受够现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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