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娃子,是。”
“原来是六叔,来啦,这就来开门!”
韩秀峰忙着去开门,柱子放下火钳,咬牙切齿地说:“潘长生,
“这也太荒唐……”
“少掌柜,别少见多怪,这是城里,不是走马。要说荒唐,荒唐事多去,估计到京城会更多。”柱子走过来,又给他泼起冷水。
“跟四哥说话,有你啥事?”潘二如既往地不待见柱子。
“这是家,说句话还不行?姓潘,给听清楚喽,这是看四哥面子才让你住这儿,要不是四哥,早把他打出去!”
“你个小仵作,打个瞧瞧,看你是皮痒!”
“啥官司?”潘二这次是真好奇。
韩秀峰并没有直接说那个官司,而是反问道:“潘兄,斤多少两?”
潘二不假思索地说:“十六两。”
韩秀峰又问道:“要是走马豆腐店,收人家斤豆腐钱,却只给人家十五两二钱豆腐,你说会咋样?”
“不晓得没啥,晓得还不砸他店,乡里乡亲,谁敢短斤少两!”
这俩人就尿不到个壶里去,韩秀峰不想被他们搞得鸡犬不宁,回头道:“好,都少说两句,去洗手,洗完手吃宵夜。”
“说你呢,去好好洗洗,洗干净点。那双手整天摸死人,不光脏还晦气,要不是看在四哥面子上,才不跟你呆个屋。”潘二怕读书人,也怕衙役,就是不怕小仵作,越来越说来劲儿,说着说着竟然嘲讽道:“就你这样还想娶幺妹儿,这不是害人家吗?”
“日你个先人板板,看咋收敛你!”
柱子怒,顺手抄起火钳就要往他头上砸,韩秀峰手疾眼快,急忙把拉住,正准备说他们几句,外面传来阵敲门声。
韩秀峰狠瞪他俩眼,回头问:“谁啊?”
“可是城里有家磨坊就不是斤十六两,而是斤十五两二钱,并且全城就他这家。前些日子遇到几个较真,被那几个较真人给告到衙门,你晓得县太爷是咋判。”
“咋判?”
“判较真人输,判磨坊赢。”
“县太爷是不是不识数,这官司咋能这判!”
韩秀峰拍拍他胳膊,笑道:“县太爷识数,就算县太爷不识数他那些幕友也不可能不识数。之所以这判,是因为乾隆十二年,时任重庆知府认可他家这个做法。乾隆四十四年,时任巴县正堂也认可,据说还给他家颁个‘秤并铁制每斤只有十五两二钱’公文,有案在册。所以现在县太爷只能萧规曹随,也认可他家斤只给人家十五两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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