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很想奏请皇上命谭廷襄赶紧赴天津,可想到皇上决心已定,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正准备躬身退出大殿,咸丰突然问道:“博川,韩四这几天在忙什?”
文祥愣愣,急忙道:“禀皇上,奴才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在忙什。”
咸丰很清楚他跟韩秀峰关系,阴沉着脸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文祥不敢再揣着明白装糊涂,犹豫下苦着脸道:“奴才不敢说。”
“大胆!”
从韩秀峰让派驻各地文武*员,分别听命于两广、闽浙、两江和直隶总督那刻,本就不在经制内“厚谊堂”变得无名无实。
只剩下六个翻译,两个当年从理藩院调来主事,以及庆贤、吉禄、小山东等实在算不上官小官和包括大头在内七个侍卫。
不管西夷有啥动静,几位封疆大吏会拟折奏报,连苏松太道薛焕都能密折专奏上达天听,皇上自然也无需跟之前那般召他进宫问话,而是召见郑亲王、怡亲王载垣、惠亲王绵愉、刚迁户部尚书肃顺,以及曾做过“厚谊堂”大掌柜最熟悉夷情文祥商量对策。
正因为总能见着皇上,刚署刑部侍郎没几天文祥又升官!
前天下午,皇上下旨擢升他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相比之下,韩秀峰连升两级,由正四品太仆寺少卿迁正三品奉宸苑卿实在算不上什。
“奴才罪该万死,皇上息怒。”文祥擦把汗,耷拉着脑袋忐忑不安地说:“奴才在他迁奉宸苑卿前曾去过趟书肆,因为衙门公务堆积如山,没能跟他说几句,只晓得他跟年前从固安调来河营兵勇频频联络,搞得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做什。”
咸丰不认为韩四会密谋造反,更不认为文祥明知道韩四形迹可疑却不禀报,想想又冷冷地问:“就这些?”
皇上性情文祥太解,打心眼里不想告诉皇上韩秀峰在忙什,见实在躲不过去,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据奴才所知
但文祥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官没那好做。
两广奏报没到,上海奏报先到。
夷酋额尔金率大军赶到上海后,就命英夷领事去常州照会两江总督何桂清,结果何桂清刚把请旨折子差人星夜送往京城,额尔金就不想再等,竟率大小兵船四五十号和五六千洋兵扬帆北上。
算算日子,西夷很快就到天津。
可议来议去却没议出个所以然,皇上十几天前刚密谕大沽口带“不动声色,严密防范”,今天议下午还是下旨命直隶总督谭廷襄“不动声色,严密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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