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见着耆英?”韩秀峰回头问。
“见着。”荣禄看眼信,苦着脸道:“地山说老中堂下榻在风神庙,桂良、谭廷襄和花沙纳等人摆酒为老中堂接风时他也去。席间,桂良和谭廷襄个劲儿恭维,说什老中堂与洋人交好很,有老中堂亲自出马,定然事半功倍。
老中堂被他们恭维心花怒放,第二天,也就是大前天早,就赍着国书去西夷使臣下榻盐商宅院拜会。咪、俄两国领事倒也没有讲什,英吉利领事官哩国呔最刁钻,竟拿出他们在广州制台衙门抄出来陈年旧折,冷嘲热讽。”
“啥子陈年旧折?”
“就是老中堂当年奉旨赴广东
文祥说朝廷需要时间布置防堵,并非借口。
大沽口战失利,朝廷震动,为防夷兵进犯京城,急调京师左右两翼、察哈尔、密云、热河、黑龙江、吉林、蒙古哲理木盟、昭乌达盟及盛京、直隶宣化镇等处兵,赴通州、南苑和山海关三处防堵,而想完成布置最快也要两个月。
在韩秀峰看来,朝廷现在知道西夷厉害,知道赶紧调兵遣将是好事,可那些兵就算能全调来,能不能防堵住西夷则是另回事。
而满朝文武,尤其翰詹科道那些个御史言官,虽觉得西夷不好对付,却也不是对付不,他们对僧格林沁充满信心,无不认为只要僧王出马,刚攻占大沽口炮台西夷会跟当年北犯直隶长毛样被剿灭。
韩秀峰不想解释,这种事也没法儿解释,干脆让万仕轩和特木伦带着几个海户去接应从京营和密云调来驻南苑兵勇,帮同巡防王大臣惠亲王派来粮官安排好那四千多兵勇吃喝拉撒,而他则同荣禄、永祥、王河东起,率驻守南苑八旗马甲门军和河营兵勇躲远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五天过去,崇厚差人送来第八封书信。
韩秀峰已经懒得看,像是没听见禀报似,依然半靠在太师椅上遥望正在校场上操练兵勇。
荣禄示意小山东先回去,拆开信看看,随即低声道:“地山说钰儿小姐和包尔神父已经到,说天津城内群情激奋,士绅百姓觉得三年前能大挫粤匪,只道西夷与粤匪差不多厉害,力请督率团练,帮同官兵跟洋人开仗。
有几个刁民甚至纠合帮盐枭、海盗,冲进驿馆把英吉利领事馆哩国呔绑送到桂良下榻之所,桂良和崇纶好言安抚番才帮哩国呔解围。
地山兄担心钰儿小姐和包尔神父安危,没敢让钰儿小姐和包尔神父进城,直接差人送钰儿小姐和包尔神父去洋人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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