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他这也算不上提携,只能算做个顺水人情。”
韩秀峰觉得荣禄分析有定道理,但又不敢肯定,干脆笑道:“他跟庆贤家究竟有没有渊源,回头去封信问问庆贤就晓得,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行,说正事。”
王千里连忙掏出封书信,苦笑道:“上海那边总算有消息,薛焕和刘山阳在信中说,他们跟花旗洋行买那三百六十杆洋枪和相应火药铅子,上个月就到货。结果因为英佛两国来大沽口事,美利坚驻上海领事官让洋行扣下这批枪,不让交货。”
“现在呢?”
先是外放浙江任杭州织造,后来还做过苏州织造和粤海关监督。”
“仲华,你是说他当年走得是耆英门路?”
“他当年走是不是耆英门路不晓得,只晓得道光二十三年《五口通商章程》,就是他同耆英起跟英夷议订。后来耆英被革职,他却点事也没有,回京之后好像还做上崇文门副监督。”
看着韩秀峰若有所思样子,荣禄又说道:“志行兄,做官不都是这样吗,真要是遇着什事,能个人扛下来那就个人扛下来,牵连太多不但没点好处,而且会把路越走越窄。”
永祥反应过来,不禁抬头道:“耆英出事,就四爷您冒着触怒皇上危险帮着奔走,他定是全看在眼里,所以才对您这好。”
“现在不是跟英、佛、咪、俄都签订和约吗,美利坚公使和领事见俄罗斯公使竟打算白送枪炮给咱们,甚至打算差人来教授官军如何使用,又让洋行赶紧交货。还说咱们只要愿意出运费,他们可派火轮帮着把洋枪和火药铅子运往天津。”
“这火候,拿捏真好啊!”韩秀峰阴沉着脸道。
“所以说最坏就是美利坚,比英吉利和法兰西还要坏。”王千里放下书信,恨恨地说:“这次在大沽口,他们没出兵卒,没放枪炮,英吉利和法兰西从桂良、花沙纳那儿得到,他们竟跟着全得到,想想真气人。”
“俄夷也样。”
王千里低声问:“让四爷得空多往圆明园跑跑,这就是对四爷好?”
“百龄兄,你这是当局者迷!”
“怎就当局者迷?”
荣禄难得在王千里面前得意回,不禁眉飞色舞地说:“百龄兄,你知道志行兄圣眷恩隆,只要想乞求觐见,几乎都能见着皇上,但刚出任圆明园总管大臣文丰不晓得。在他看来,越是离皇上近差事越是好差事,于是想出这个主意,想以此提携志行兄。”
“四爷还用得着他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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