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钰儿又怎会忘记不但给僧格林沁送去十三尊洋炮,而且前天还跟着富贵来南苑给四哥送千两银子福建商人黄得禄,下意识问:“记得啊,他怎?”
“皇上也不晓得是忙得没空,反正家二叔都已经把他领到宫门口,皇上又下旨说不召见。”
“他没觐见成?”
“虽没能见着皇上,但他也不亏。听家那位说,皇上不但赏他四品顶带,加道员衔,还赏他对大荷包。皇恩浩荡,他高兴在宫门口磕好多头,把额头都磕破。”
任钰儿心想前前后后加起来献二十三尊洋炮,赏他个有名无实四品官身和对大荷包,这买卖皇上做得点也不亏,正不晓得该说点什,富察氏又有些失落地说:“天津那边不是没事吗,他打算这几天就回福建,老爷子今儿早就差人来传话,让家那位跟四爷告个假,明儿个回去给他送行。”
,又不是四爷家人,怎能因为挨官差打就迁怒四爷?”
“所以说他那些圣贤书是白念,他这些年京官也是白做。”任钰儿顿顿,接着道:“不过听四哥说,他之所以忘恩负义,不只是因为在宫门口挨打。”
“还因为什?”富察氏追问道。
“别看他是翰林官,可前些年过得并不如意,这日子过连附近百姓都不如,自然不会有什朋友,上官也不怎待见他。
换句话说,他虽为朝廷命官,却没什见识。好不容易补上御史,他自然想折腾出点动静,以便扬名立万。可又不晓得该怎上疏进言,只能恩将仇报拿他最熟悉人说事儿。”
任钰儿很清楚富贵跟那个福建海商不只是朋友,富贵前些年在福建,不晓得收那些海商多少好处,觉得给人家摆酒送行也是应该,不禁笑道:“这个假,四哥定会准。”
“要是四爷不准,到时候就来找你。”
“找有什用。”
“请你帮
刘氏跟目不识丁富察氏不样,她出身书香门第,堪称知书达理,不禁喃喃地说:“钰儿,照你这说,只要是御史就要弹劾别人?”
“差不多,胆小弹劾小官,胆大弹劾大官,胆大包天敢劝谏皇上。”
“还有人敢说皇上不是!”
“有啊,多,在两江领兵兵部侍郎曾国藩曾大人不晓得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曾大人在京为官时就犯颜直谏过,只不过曾大人不是御史。”
聊到这些,富察氏就插不上话,忍不住换个话题,眉飞色舞地说:“钰儿,前儿中午来拜见四爷那个福建海商你还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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