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于墙下候着,见他来,忙道:“大人,陆世子应吗?”
贺凛握着钱印子,“嗯”声。
他心事重重地往小路走。
陈暮打量他神色,
“和你没交情。”
贺凛滞瞬,“……原也没必要因此事卷入是非。”
可既他已陷是非,此事就另当别论。
来,他给陆九霄指个方向,这小子不至连敌人在哪个方位都不知晓。
二来,他确实头紧,而眼前这位世子爷,确实多金。
“噔”声,陆九霄杯盏重重搁在桌几上,他背脊挺直,眉眼隐隐蕴着怒气,道:“那你当年装什哑巴?”
“就是说又如何,无凭无据,有人信吗?陆九霄,当年有人信你吗?圣上信吗?”
四目相瞪,二人心皆是憋着股郁气。
贺凛静下道:“李家打压世家也不是日两日,尤其是握兵权世家,当年兄长锋芒毕露,成他眼钉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李家办事谨慎,难留把柄,这几年明面上都干干净净,此次不过赌把,你就说,这钱借不借吧。”
“……”
你闲得慌。”
就像陆九霄解贺凛样,贺凛亦是解他。
他知晓,以陆九霄性子,你不吐点真,他是不可能安分借出这银子。
贺凛放下杯盏,“你还记得韩余吗。”
几乎是“轰”地声,“韩余”二字如雷贯耳,炸得陆九霄个措不及。
顷刻,“多金”世子爷起身,走至书案边,拉开抽屉,将钱庄钱印子丢过来。
“就算你所言皆对,那李家为何对付,又不是贺忱,既没赫赫军功,也无兵权在,他为什?”
贺凛接住钱印子,凝他眼,移开目光道:“谁知道呢。”
“许是你这人实在讨人厌吧。”——
为避开李家耳目,贺凛还是从南面墙翻出去。
陆九霄唇角紧抿,他好些年没受过这种憋屈。
半响,他道:“最后个。”
贺凛抬眉,“你问。”
“你早就知道,早就在查,这些年瞒得结结实实,怎这会儿肯告诉?”他眼尾轻挑,目光紧盯着眼前人。
贺凛顿,低头抿口茶,道:“此事本与你无关,原也没必要因你交情——”
他怎会不记得?
就是那个当着武百官面,称贺忱亲谎写军报韩副尉。
就是那个被他绑,险些屈打成招,却在他被陆行禁闭期间人间蒸发韩副尉。
贺凛继续道:“当年,亲眼瞧见他进李家后门,若没料错,他应是李国公人。”
言下之意,他是因此事才查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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