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予灼还是忐忑。
他等舍友们都睡下,没动静,才把小台灯在床侧防摔栏上夹好,开低档柔光,轻轻地打开信封,扯出信纸。
蓝色信封上还写着首英文小诗。
安予灼默读遍,才展开信纸。
这回信笺上字迹明显流畅许多,没有第封那样生涩紧张,已经能辨认出就是陆余字迹:
他恨恨地又踢脚,就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陆倚雲竖着耳朵听门外动静,他有点怕那个所谓亲妈又杀回来,没听到声音,才松口气。
但还是觉得憋屈。
那个又脏又丑老女人,竟然连他胸前痣在什位置都知道,又能脱口说出他和陆余生日,八成是真。
陆倚雲怀疑自己短暂人生已经快完,陆老爷子本来就那绝情,他又有个如此下作亲生母亲,换人家亲孙子……如果传出去,就连最心软萧菀桦都不会管他吧。
跟碾死只蚂蚁样简单?
桂阿姨觉得,如果那个陆家想报仇,她恐怕要比在监狱服刑还难受几倍。
陆倚雲倒没想到那层,他只记挂着自己零花钱:“你要是真为好,就离远点,辈子别再见!”
说完,他又重重关上门。
陆倚雲腿还没好利索,瘸拐地穿过客厅,走到电脑前,结果被数据线绊下,直接摔个狗吃屎。
“从很久之前起,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追随你。”
“记得那天阳光很好,你穿迷彩作训服……”
他喜欢很久?迷彩服,那是高啊!那时候才多大?……当然他也不大!陆余也就十六岁吧?小安总边吐槽陆余竟然这早熟
陆倚雲委屈地喊声“妈”,“妈,你为什不是亲妈啊?”那个陆余为什非要认祖归宗!他在安家不是过得挺好吗?
陆倚雲又难过又忐忑,觉得桂阿姨就像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头顶,旦落下,他人生可就真全完。
“希望爷爷……希望陆家人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
熄灯后,安予灼就爬上床,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掏出充电小台灯,又狗狗祟祟地翻出那封情书。
床帘是换过第三次、最厚实遮光帘,就连宿管查寝都发现不里边有人开着灯不睡觉,绝对保证隐私!
“哎!嘶——”
好巧不巧,陆倚雲门牙正好磕到他新买机械键盘上。
键盘边缘非常锋利,从门牙刮到牙龈,陆倚雲剧痛之余,还舔到血腥味,气之下,摔键盘。
两千多键盘意外地结实,把地板砸出明显划痕。
陆倚雲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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