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鲜少听闻春天聊及家人,说道:“那你娘女红,应也是极好。”
春天点点头,说道:“是。”
外头传来仙仙串银铃笑语,嘉言追着阿黄满院子乱窜,院里人都在笑:“阿黄阿黄,快
院子里嘻嘻哈哈笑,厨里烧着旺火,袅袅青烟从白雪覆盖烟囱口冒出,锅里炖着肥羊肉,浓郁肉香飘飘荡荡,引人垂涎。
李娘子坐在炕沿,正在纳双男人鞋垫子,仙仙扭着屁股坐在凳上,从年初开始学女红,学到年尾还是马虎,小孩子心性,听见外头动静纳两针就放下绷子跑出去玩闹。
春天收回外头目光,拾起仙仙绣绷子,听得李娘子在旁笑道:“这孩子,绣几日,倒绣出堆乱线。”
“她还是个小孩儿。”
“说是小孩子,年后也要九岁,没几年就要嫁人,女红这些,还须早些学为好。”
白手腕,脆声道:“怀远,你倒是歇歇呀。”
怀远铁锹扒拉着硬邦邦雪,回头抹抹额上汗珠,笑道:“不累。”
“真不累?”
“不累。”
“那你冷不冷?”
陆明月俯在桌上画绣样,摇摇头:“学女红时候,娘在身后头站着,绣针错步,娘板子就在手心打下,打到手肿,针都捏不住,娘还不肯松手。”
陆明月是甘州有名绣娘,平常替针线铺里做绣图,私下也接些府里小姐夫人绣活,“那时候极恨娘,非逼着学这些,绣娘有什好,熬到眼瞎白头,也没给自己做件好衣裳,何必呢。”
李娘子咳声,抿唇笑道:“也是亏你们南边人手巧,这手艺跟你比比,那可是云泥之别”
陆明月叹道:“前几日接家商户女眷活计,家里主母只管算盘,全身上下从衣裳到帕子,都外头找人做。这倒是好,谁说女子定要在家缝缝补补操持家务,女子做起买卖经济来,未必比男人差。”
春天握着绷子纳两针,突然停住道:“小时候,娘也常替大户人家做衣裳,补贴家用”
“不冷。”
身后传来嘉言嗤笑:“淑儿姐姐,怀远哥额上都冒汗,你还问他冷不冷?“他笑得眼儿弯弯,“你问那多次,耳朵都听出茧子。”
“你这小孩儿懂什。”淑儿凶他,“你再欺负阿黄,进屋告诉你娘去。”
“才不怕娘呢。”嘉言挤眉弄眼,装腔学调,“怀远,你冷不冷,你累不累”
“你这个小子,欺负阿黄还不够,还来挤兑”淑儿叉腰咬牙,扑上前去逮嘉言,“好好站住,你可别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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