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曲折若被他人知晓,只能咂舌瞪眼,说句佩服。
春家连名仆从远亲都不剩,母亲另嫁,只余她名无助孤女,连收敛亡父骨殖都不能。
她把这封信再呈给舅舅,央求舅舅帮忙查明父亲亡时事,她舅舅那时官职虽不算顶高,但也是刑部能说上两句话人物,日常往来应酬同侪里,有各部相关可以查证*员。但舅舅屡屡推托、左右言他,屡屡食言让她失望。
春天本意想把此信交给母亲,求母亲,也是求靖王帮忙收敛亡父骨殖,还父亲清白。岂料舅舅拦住她说,靖王府门第高深,母亲得靖王宠爱,在靖王府日子尤且战战兢兢,若再翻出前缘旧事,惹靖王不快,此后母亲日子该如何过,再者父亲已故去多年,边陲战况频变不易前行,只许她在庙里为父亲多做几场法事。
父亲之死,如今悲痛伤心者,只余她。
她母亲薛夫人,如同株纤细茑萝花,始终单纯、柔弱、无助。造化弄人或者是天意如此,身不由己和她越行越远。
春天想,如果娘亲只能依附他人而活,那此生就立志要做屹立青松,不,做天空燕子,无人能束缚、占有、阻止。
个十三岁深闺少女会有什样想法和勇气,谁也不知道。
她性子聪慧,博闻强识,因为父亲投笔从戎之事,极其向往西北塞外生活。近年母亲和靖王常赏给她许多金银珍宝,她变卖其中部分换银两,因缘巧合之下,花重金买到张空白路引。随后男扮女装,终于等到个时机,跟着家西迁官宦亲眷路到陇西。
父亲冤死沙场,仇家虽已死,但亡魂在外,不得安息,她想将父亲骨殖带回长安,假若不幸死于路途,她亦无所畏惧,如今她几乎是孤身人,人生无所眷恋,死又何妨。
她为此筹谋很久,阅尽西行相关所有书籍,连舅舅书房里些邸报都未放过,而后小心翼翼,从长安到凉州,足足走三个多月。再从凉州路西行,直至红崖沟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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