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渭打量着虎向南笑道:“去军里历练历练也好,尊祖上原就是军功出生,后辈自然也有建功立业气骨,令郎倒真是军里块好料。”
村里鲜少看见外人,更难得遇上个李渭这样知武善箭,年轻少年郎早已拿来弓箭刀具来李渭面前,爽朗笑道:“箭术不精,想请李大哥指点二。”
“切磋可以,指点那就不敢当。”李渭笑回。
虎向南抡着把巨大石弓,他膂力过人,那巨弓在手中如同柳枝般轻巧,李渭握着前几日打猎时临时做木弓,两人分立左右,双双对准院外十丈远颗红柳树
村落,名曰石槽村,属常乐县,因地处边陲,人口凋敝,村里也只得二十来户人家,以养羊放牧为生。两人就在此休憩夜,再往前行,就是方圆百里贫瘠沙卤,过沙卤地,就是通往伊吾官道。
投宿主人家姓虎,中原没有此姓,大概是异族人,李渭打听,颤颤巍巍大爷敲着旱烟袋,咧嘴笑道:“家是鲜卑人,先祖是北燕慕容氏其中支,唐初时还在做过朝廷大将,后来官勋被削,流放到这边陲寒地。”
老大爷满脸皱纹,看不出相貌差异,家中回来个十八岁幼子,这才看出异族人容貌来,白肤,发色浅黄,凹眼挺鼻,肩宽腰窄,光着臂膀,衣服缠在腰间,湿汗淋漓,英武纠昂骑马归来。
春天别开眼,忙不迭往李渭身后藏,李渭手护住她,笑与主人家道:“令郎果然生表人才,神武非凡,颇有祖上遗风。”
少年郎名叫虎向南,笑咧出口洁白细牙,在白晃晃阳光下闪着光芒,打量着李渭和春天道:“爹,家里有客?”
双方各报姓名,春天半藏在李渭身后敛衽行礼,虎向南打量她番,咧嘴笑道:“原来是个女儿家,是李兄妹妹?”李渭含糊道是,虎向南见她螓首微垂,靥生飞霞,钻进内室用汗巾胡乱抹去身上汗水,将衣裳穿上,这才出来同两人说话。
春天抬头,好个剑目星眉少年郎,高大俊朗,笑容如暖洋洋冬阳,和李渭比肩站在处,点也不显青涩鲁莽。
虎大爷听说李渭曾在军里呆过,笑指着自己儿子:“这个小子,天天想着要去投军,那可是杀敌见血不要命营生,怎拦都拦不住。”
“书上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成日在家中放羊是什道理。”虎向南睁着浓眉大眼,“爷爷给请名,向南,不就是想们再回南边去。”
“书中说好像你识字似得。”虎大爷敲敲烟竿,吐出口白烟,“出去定要被人骗爹娘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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