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双手枕于脑后,“们叩延家族是西域活地图,爷爷老,他要传衣钵啦,上头几个哥哥都娶嫂嫂,不愿意干这个苦差事,早早就跑,只剩个啦。”
你这样容貌,终年抛洒在这大漠里,岂不是可惜。春天心想着,问他:"你愿意吗?”
“愿意啊。不做这个,就要去耕田行商,耕田要赋税,要看老天爷脸色,累死也只能吃个半饱。行商呢东奔西跑,又要担心天灾人祸。想来想去,还是做向导轻松些,只要领着人指东指西,不用干活,赚银子也多。”叩延英裂开唇角,眉眼带笑,“天天出门在外,免于娶妻生子,这样多好。”
她托腮问他:“雇你们趟很贵?从玉门关到伊吾,要付你们多少银子?”
他悄咪咪俯过身来:“你说这趟?五百张茶券如果要去挖宝撅坟什,这样有损阴德事,那就双倍。”
眼里闪而逝惊慌,她并不是不知道沙碛里水粮珍贵,也知道没有人会赞同她这做。但这是小孩子天性,心软又脆弱,极富同情心,并且不计后果。
驮马比行人更辛苦,沙碛极旱,除骆驼外,骡马都要负重自己草料,牲畜草料都是由豆类、苜宿、粟米混凝而成麸饼,很是珍贵。前路那长,老骡命运早已注定。
李渭没有多做解释,默默扣住她所有食物水囊。
商队停下来休息。
叩延英从马上跳下来,双手摊成个大字,躺在绵软沙丘上看繁星万点。
春天轻轻叹口气,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圈,喃喃道:“那可没有这多银子给他”
“给谁?”叩延英好奇,瞄瞄不远处李渭,笑神神叨叨,“
他们这已进入莫贺延腹地,脚下不再是铅灰色细沙砾石,而是橙黄、波浪般扭动,高高低低沙丘,沿着细瘦如刀沙脊路攀爬,走步陷步,很是耗费体力。
春天坐于他身旁,解下面衣风帽,面无表情接受着冷风刮过脸颊。
无论有多劳累,内心有多崩溃,在看到星空那瞬间,灵魂还是会被击碎。
这世上,有什能比得上苍穹深邃,土地广袤,岁月无情呢。
昔年在长安繁花万千,在这浩瀚砂砾面前,渺小不堪击。”春天,你去伊吾做什?“叩延英伸个懒腰,眯起澄蓝双眼,”这路上,可没几个像你样小女郎。“”去找位叔叔。“春天沉静回答,见他脸庞上洒着星辉,眉眼秾艳,被这罕见美貌晃神,“你以后也要跟叩延爷爷般,带着商队穿行在大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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