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傍晚,众人继续赶路。
再行两日,就到野马泉,老叩延慢慢说起这野马泉景致,野马泉是莫贺延碛唯块绿洲,泉如弯月,泉边草木森然,红柳成林,清泉快慰,鸟兽绒绒,很是奇妙。
众人被这番言语激,又兼水囊里清水已近见底,正急着要补充水源,夜在马上不曾停歇。
至黎明,星月暗淡,曙光渐曦,风啸沙鸣,眼前荒漠连绵,要趁着日头高悬之前找个遮蔽处歇息。
朝阳如火,白云似练,黄沙漫漫没有尽头,这片沙碛仿佛不知疲倦,无缩谓时间流逝。
道来,讲春天受伤,容貌穿着,靴间匕首,只听见帘后有女子黄莺婉啭般泣声传来:“二公子,你说她靴间藏着匕首,黑沉如铁,可否画予妾身看看,是如何样。”
当下唐三省送来笔墨,段瑾珂将那匕首样式描绘在纸上,他路收着这匕首至长安,后又转给李渭带回甘州,看过几次,熟知形貌,画在纸上。
唐三省将匕首图传给珠帘后薛夫人,薛夫人见,正是亡夫遗物,妙目瞪圆,已是心肝俱裂,说不出来。
段瑾珂见珠帘后半晌传来嘤嘤泣声,其音若玉盘珠玉,往后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靖王无奈坐在案前,皱眉吩咐段瑾珂:“你继续说。”
段瑾珂便路讲至后来甘州李渭救人,以及年后春天病愈后去找曹得宁问薛夫人之事,以及春天在甘州城度日,甚至连春天在瞎子巷和驮马队各家日常相处都娓娓道来。
天气渐热,正要耐不住这红日热风之时,只见远处突然跳转出片
薛夫人已听得痴,听到春天伤病已好,和众人相处融洽,处处受人照料,心下宽慰几分,又听得李娘子死后,春天和李渭家不告而别,独自往西行去,又有如刀搅。
她知道自己孩子要去做什,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将她往年岁月都劈醒。
席语毕,满室只剩珠帘后女子嘤嘤哭泣。段瑾珂告退靖王,靖王正是满腔纷乱,也不强留他,段瑾珂却门之际,瞥见婀娜妇人满面泪痕掀帘出来,那妇人成熟冶艳,风姿卓绝,眉眼与春天神似。
只叹天下事情竟有这样凑巧,若他当初知道红崖沟受伤少女是这样身份,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带回长安来。
这日莫贺延碛甚是奇妙,往日热风窜行,这日里居然纹丝不动,丝微风也无,好似池已然沸过热水,毫无生气,只往上散逸着腾腾热气。天际倒是飘着几朵阴云,厚墩墩沉甸甸压在天际,和铅灰大地遥遥呼应,直逼得人心燥热,更加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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