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渭听见木屋里春天发出声急促尖叫。
他推门,见春天已起,将自己袖子挽至臂膀,露出两只纤细雪白臂膀,那胳膊上密密麻麻浮现着粉色桃瓣似红疹,已被她挠指痕纵横,甚至刮出血珠。
两人目光乍对视,春天眼中带着水光,颤颤抖动嘴唇:“\"
她见李渭朝自己走来,吓往后退几步,缩在木屋角,声音发抖:“别过来这是花痘?”
花痘即天花,是时下异常厉害种疫病,得此疫者十存三四,患者初时高热惧寒,而后
春天摸摸自己额头,挠挠鬓发,老老实实道:“不热。”
这算是要快好。
春天说起石榻上刀痕,李渭顿顿:“那时上回刻,记时用,每日刻道,住十日,所以刻十道。“
那时他逃到此处养伤,几近昏迷,为让自己不误返营时日,每天见正午缕光线投入石榻上,就刻下道痕。”大爷那时受伤?不然怎会随手在手边划痕。“
李渭唔声:\"点小伤,抬手有些不便缘故”他见春天不自觉抓着脸颊,“屋内有虫蚁?”
眠,通常都是后背倚壁,抱手护胸,将长腿支起,是防御姿势。
春天趁此时,静静注视着他。
儿时李渭,少年时李渭,现在李渭模样。
不是轻袍缓带清贵公子,不是满腹锦绣儒雅书生,不是扬眉吐气骁勇将士,不是走街串巷锱铢商人,也不是兢兢业业忠厚农夫。
是天涯落拓、热血不羁侠士?
“好像是”春天挠着自己手臂,“可能被蚊孽咬。”
屋里那支蛇烛已经烧尽,按理说可保数日虫蚁不敢近前,李渭疑惑,却也未放在心上,找出盒脂膏递给她:“这是驱虫用,你抹在痒处试试。”
春天收药膏,点点头,转身回屋。
这夜越来越难受,身上却是不烫,只是微微有些热气,好不容易捱到黎明,春天困顿闭眼睡去。只是睡梦里越来越不安稳,如有蚊虫爬满身体,所经之处带起片炙痒,辗转熬到天亮,借着天光,春天挽袖挠着手臂,却发觉胳膊上浮起片奇怪红疹,那红疹米粒大小,密密麻麻,微微发热发痒,禁不住用手挠掐,却越挠越痒。
她摸摸身体,发觉自己自额头、耳后路蔓延至身体各处,直至脚腕,全是这粉色红疹。
也不是。
这样个人。
“在看什?”他突然睁开漆黑双眼,眼瞳里有火光跳跃。
“没什。”她脸颊微热,用手挠挠。
\"还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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