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不骗你。一株上头有大红、粉红、深紫、浅紫、白碧五色,开花时候全京城的人都想要了去,这个你又想得出是甚么样么?”
她再摇头。
他这才指指她的画:“若照着你画的凤仙绣,想来绣功再好也是绣不出好绣品的。”
这番话好似颇有道理的,夏意撑着脸颊也看许久,道:“可芝婆婆从未说过是我画的不好啊。”
虽如今回想起芝婆婆画的底样,好似都比她画的好看百倍。
他觉得她扬着下巴的姿势有些好笑,问她:“夏先生素日也不作画么?”
她摇摇头:“爹爹只作诗、作文章,不作画。”
“那你见过的凤仙是甚么颜色?”
“红色,还有紫的,不过那回没染上紫色。”她比划比划指甲给他看。
他只手撑住下颌,压疼脸上的伤才松手端正坐着:“那我与你说两种凤仙,你瞧可想得出它模样来?”
画凤仙么?”
“嗯!芝婆婆教我绣张凤仙绣帕,不过有些画不出了,”说着她转转眼珠儿,“你会画画儿么?”
“咳,学过好些年。”教他作画的师父还是大赜第一妙笔……
夏意微抿了抿唇,指指桌上问:“你能教教我画凤仙么?”
“教你自是成的,不过得先自己画好一幅来。”
景深也思索未果,道:“不若我将那五色凤仙画出来,你照着它绣,只瞧比以往绣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同。”
“嗯……阿宝说明儿李叔要去县里的,你将要的全写下来,全算在我头上。”她阔气地将笔墨纸张都推去他面前。
景深接过笔慢条斯理写起来,边听她说道起李叔人来。
“李叔是村里心肠最好的人了,只要他的驴车能带上的,他都
夏意觉得新鲜,点头说好。
“我见过一种凤仙,俗名好似是叫洒金的,白质红点,开花时颜色有如凝血,跟寻常凤仙间植最是打眼的,你想得出么?”
梨涡渐渐消失,小姑娘摇头。
他又接着讲:“还见过一种一株开五色的凤仙——”
“五色?”她不可思议地打断他。
“我省得了。”爹爹教作文章,都是学生们先作一篇他再讲的,该是同个道理。
她换一张纸,继而埋头专注作凤仙。他守坐在边上,视线渐从纸张上墨色凤仙身上转去她握画笔的手上,若有所思……
“你瞧画的对么?”好一会儿,她将笔架在笔格上指着画问他。
他回神看画道:“对是对的,可不打眼,”又问她,“家中可有朱砂、石青这类东西?”
“没,”她摇摇头,颇为骄傲,“颜色都在我脑中呢,我向来都是绣花时再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