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饭在白头山上随意吃了些,又一直忙活到申时三刻易家才往回赶,当家阿
看易寔啊。不过这时候易寔已经埋头摘起棉花来,他搪塞答道:“看哪儿的棉花好。”
夏意笑两声,伸出根指头比划一圈:“方才你没听么,我们只能在这一块儿摘的,可别看去别人地里。”
“我又不蠢。”他驳斥着,眼神又不受控地看向易寔,对上他打探的目光了,颇为难堪。
转念又想这有什么可难堪的?他又没抢他东西,小姑娘分明活生生的人,怎能说是抢?
夏意看他脸上又没了笑,蹙了蹙眉:“是累了么,不若坐着歇会儿罢?”
同一条小道,一左一右地摘起棉花,一问一答地说着京中事物,皆是旁若无人模样……不知不觉间各摘了半袋儿来,腰间皆鼓鼓的,像两个腰缠万贯的大财主。
正叉着腰显摆时听另端小满的声音叫她道:“小意,来帮帮我啊——”
看去她正蹲身在棉树之间,青丝绕在枯枝叶上动弹不得,夏意一看便笑,忙不迭跑去帮她。
待她替小满摘头上的枯叶儿时,候在原地的景深还笑得像个淳朴的老棉农,正欲换一处去时却听身后那个汉子的声音。
“易三郎,咋不见你急呢,再不急你小媳妇就跟人跑了。”
不过他穿着身月牙白衣裳,若是坐在这地上准得留泥印子,于是和小满到这当家阿婆那儿另要了几个干净布袋儿来,招他坐下……后又和小满跑去将从头至尾始终埋头摘棉花的易寔叫来,要偷懒也得一起偷,四人便扎堆儿在棉花丛中坐了一排。
小满将带在身上的水分给夏意喝,易寔解过渴瞥景深一眼,又将手上的水囊打量片刻,终还是起身到了景深跟前。
“景兄弟若是不弃嫌,喝些罢。”
景深正口干着,眼底就送了个羊皮水囊来。有了方才那几番对视,这时的他颇有些不自在,挠了挠额头才接过水囊来,易寔则又转身摘棉花去……景深对着水壶,心想往年能与以南、以北共抢一杯酒用,这时也无须拘这小节,遂才豪迈地解起渴来。
再起身穿梭棉花丛中时找着易寔,诚心与他道了声谢,易寔只点头一笑。
景深自然听得出他说的“小媳妇”是谁,微拧着眉转头看他。
“二牛哥,你莫胡说,小姑娘清白由不得你这般诋毁。”易寔语声淡淡,似是不悦。
被叫做“二牛哥”的男人忙挠挠头,讪笑转身换了株树摘棉花去,留易寔与景深两个相对无言。
景深看着易寔,一时之间,心头竟生出了说不出的怪异感来。
“在看什么?”夏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