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听着像小狗儿的名字。”夏意哼哼道。
那人眼笑眉开,贫嘴道:“好好好,是我骗了你,其实我叫阿去,这下总该说你叫什么了吧?”
夏意迟疑着,那人却眼尖地瞥到了她双手上的红,登时呼一声儿:“哟,这手是怎么了?”
说着就作势捉小姑娘的手去看,夏意敏捷躲开,
夏意虽听不懂,却还是感叹着捣鼓红花滓,果真用滓汁调了偏粉的红出来,不过手上也红了一片,看着当真有些骇人。
她皱皱鼻尖:“我洗手去。”
景深点头应声,目不转睛地刮着黄铜板片。
屋外天上仍旧停着几朵肥大的云,院子地上湿漉漉的,夏意踩着卵石往井亭去,半道却听见了敲门声,手尚未洗就应门去。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儿谈起过的小贼。
什么话你好好同他说,我记得他年岁不大,若是有人肯教他一二道理,他定不会为恶的。”她颇显老成地附和景深道。
前来避难的阿溟无言良晌,待拍门声消停了他才对着火盆点点头:“嗯,我会教他做人的。”
夏意一噎,望着一脸认真的阿溟,随即眼观鼻鼻观心。她不过是随口一接,当不得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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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液雨一过,天又收晴,夏意受邀和景深钻在一处研墨调色来。
夏意扶着门缘上下打量他,那人身穿着着浅灰色的薄棉衣,清秀面容上含着喜色,一见她便笑着挑眉,就好似眼皮子抽抽了。
“你是谁人?”她板着脸问。
“小妹妹不记得我了?当初我们在襄云可有过一面之缘的。”
说话语调听着便油滑,夏意忍不住瞪上他一眼,当初那一撞,回来后……身后某处疼了得有两日,这时候一见便和记忆中那个模糊人影儿对上了。
“看来是记起来了,我叫阿来,不晓得小妹妹唤作什么?”
如今景深小屋里墙角的木箱上搁的尽是纸笔一类的东西,他取了一包红色渣滓交去她手上就到厨里取昨儿藏在米糠里头的铜片儿了。
她抱着研究了好半晌也没猜出是什么来,反倒将指头染红一截,等景深一进屋她就伸着爪吓他,笑咍咍问这是何物。
景深坐来她边上,摆出副正经且博学的模样解释:“这是从染家要来的红花滓,添水就能调成深浅不一的红,你试试看?”
“红色就是这么来的么?”她头回玩这些东西,好奇问,“你往日作画前也要先调试半日么?”
“往日自有人帮我做这些,再者我不用这等红花滓,都是拿胡粉、银朱对和取紫红颜色。”他一边说一边夹起火盆旁过了火气的铜片,从上边刮铜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