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福宝眼睛在夜里泛着幽幽绿光,见二人探头看它便喵喵叫起来,颤声听上去可怜极,景深无奈,顺着木梯往下,将胳膊递给它,福宝抱住他胳膊才得以上来。
夏意缴着手帕,提心吊胆等他们上来后才抒气,福宝上来就在房顶上撒野,哒哒跑着。
景深望着它去,愣愣神,越过屋脊看去后山,尔后以手示意夏意转身。
有时越过竹帘,她甚至能看见景深给福宝推秋千场景,可怜巴巴。
今日景深拿狗狗难过眼神看她时她忽然心虚,毕竟这些日子来,景深对她好得不能再好,就好像……就好像他明白什。
阿溟哥哥说七月里他们就得走,这样算,至多也只有月余时候,他问她是不是舍不得。
他这样好,她自然舍不得啊。
***
她好端端地做着梦,偏偏有东西在她脸上跑来跑去,痒痒,可梦里她抱着满满箩花,松不得手,只好忍着脸上那个讨厌东西。
再吹来阵凉风时,脸上东西就消失不在,可没舒心多久,唇瓣上又飘来片薄薄儿花瓣,微微有些凉,是她花箩里飘出来吗?
手指才动动,就有人先她步摘下来,很快,也很麻,像冬日梳头解衣那样发出细细咤声,人也麻瞬。
花箩不在,适才梦里凉风夏花全都消失不见,眼前漆黑片,再之后唇上微微凉……
福宝喵呜声、团扇倒地细风声、景深慌乱呼吸声,全都钻进耳朵里,她睁眼,不可思议地摸摸唇。
“还有好多事想和你道做,还有好多书想和你道背,还有好多好奇事想问你,还想……”
到最后句时,她再也说不出来,干脆抱膝掉眼泪,皎皎月光底下泪光点点。
景深手足无措,会儿拍她背替她顺气,会儿摸摸她脑袋顶,会儿拿方帕给她擦泪,不住拿话哄她。
后来还是院里福宝叫声她才哑住,吸吸鼻尖探头往底下看,发现福宝已气势汹汹地爬到木梯中间,此时正进退两难。
傻福宝……
偏过头看景深,他躺在地上动不动,像是在害怕。
于是在福宝跳上榻挡住她后,她也重新闭上眼,也许闭上眼景深就不会太怕。
然她从脑到心全都乱糟糟搅成团,连眉心也颤个不停,也是啊,怎会只有景深人害怕?
后来景深去井亭底下,浇脸、发呆、懊恼,她也全见着。
几时见过这样景深,她心软捏颗定心丸送给他,自己却被奇怪心绪摁在砧板上,从那日后就缩在屋子里鲜少出来……自然也少同景深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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