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瘪嘴,她好像是这么说过,可那日是因为小满试探过她,有意让她嫁给易寔她才这般说的,如今……如今又有不同啊。
夏先生看她失落模样,心又软来,柔声道:“不过后来——”
“后来什么?”
“后来我又答应了这事。”
她手从车帘上滑下来放在膝上,仍旧一副失落模样:“可我想回若榴去。”
景深挑了挑眉梢,用他病得沙哑的声音同夏意笑说:“你等着。”
“……”喔。
等他走后,另一个小丫头就领夏意在园里走动,后来椿娘就替了那个小丫头,逮着夏意就同她说起景深的好话来,直到天色大黑才往宁府赶。
马车上,她看了好几眼先生,都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先生长叹声,问:“可是有话想问?”
“嗯。”她抠了抠马车帘子,絮絮问,“景伯伯都和爹爹说了什么?”
以为景深的爹爹会是个蓄着大胡子瞧上去凶巴巴的人,然而她见着的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也是,景深生得这般好看,他爹爹怎会差呢?
她乖乖叫了声景伯伯,原本是要叫睿王的,景深却说叫景伯伯就是。
这还是夏意长大后睿王头一次见她,听她叫了声“景伯伯”觉得像是一团白白净净的云砸到他头上,当即应她两声细声问起她话来,还差人下去备晚膳与邀夏先生。
是日傍晚两家人竟坐在了同张圆桌之上,吃饱喝足后两位老父亲就去书房说话去,夏意问景深:“他们会说什么?”
“自然是说要把你许配给我的话。”
先生啼笑皆非问她:“那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她垂丧着脑袋,实在可怜巴巴,先生又摇摇头说:“景深说,他想先陪你在若榴玩上半年,等他年满十八再下聘礼也不迟。”
那小子还说,反正她又不会嫁给别人,早些晚些又有何差别。
“说了你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几个字吓得她把车窗帘子捏得更紧些:“那爹爹怎么说的?”
“我自然是回绝了,我们小意说过她不想嫁人的。”
“爹爹!”
先生抬眉瞧她:“嗯?我说的不对吗?”
夏意将拿到手上的糖酥又送回糖篓去,半垂着眼睫说:“可我还没答应你呀,他们不该这般草率。”
景深明明没吃糖,却觉得牙疼:“那你倒是答应我啊。”
“可我想回若榴去。”
“我陪你回去就是,你若不愿一直呆在京城,我还能带你去看名山大川,南北风土,你读书念诗的时候不还说向往得很么?”
他话才说完堂屋里就近来两个丫鬟,一个是传话来:“世子爷,王爷教您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