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彬和魏明珍在客厅聊天,苗靖闻到他手掌气味,铁锈、泥巴、酸臭垃圾、草根、烤鸡,混搅在起,让人嫌弃不已,避之不及。
“你要敢说,打死你。”他俯在她耳边小声说话,牙咬着牙,话语从喉咙里刮出来,让人恐惧。
苗靖瘦弱身体不住颤抖。
晚上洗完澡,大家上床睡觉,两个卧室门早就阖上,苗靖借着月光,慢慢搓着腿上那块发紫淤青,僵僵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个身,透
在门口换鞋,看见屋里几人,眨下眼睛,也丝毫没有异样,自顾自在端碗在桌边坐下。
是个长得很好看男孩子,穿白色短袖衬衫,衣服沾灰,后背泛黄,长睫毛垂着时,莫名觉得这男孩很干净,再往上掀眼,看他双顽劣不驯又硬得像石头眼睛,在孩子堆里不是个好惹角色。
“这是儿子,陈异。”
“哥哥好。”
“叫她苗靖就可以。”
陈异腮帮子嚼着烤鸡骨头鼓鼓,骨头渣扑哧吐在桌子上,副无法无天样子,陈礼彬低着头,在旁边慢条斯理喝着酒,魏明珍热热络络把话题划过去,招呼家人吃吃喝喝。
那时候苗靖长得不好,头发枯黄潦草,身体干瘪纤瘦,气质模样都像麻木不仁小老太太,但那双眼睛漂亮,像汪清润宁静泉水,不若魏明珍那样俗气艳丽,鼻子嘴巴也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要等她慢慢出落长大。
苗靖八岁,陈异也才十岁,苗靖二年级,陈异四年级,两人相差两岁,其实也不到两岁,只差十六个月,陈异生日是12月24日,之所以记得这清楚,是因为后来平安夜圣诞节在国内已经变相成情人节,苗靖出生在后两年4月19日,陈异读书比她早年,听说是小学入学报名,他面试答题太聪明,破格提前年上学。
家里只有两个卧室,苗靖只能和陈异同住间房子,好在房间是长方形,面积不算小,再搬张单人床进来,两张床中间隔着书桌,再拉道帘子,苗靖占里头靠窗地盘,陈异睡外头临门地方,晚上帘子拉,也是凑合能住,屋里其他家具,衣柜,书桌都是共用,人半,清楚划分领域。
大人分配完地盘,苗靖把自己为数不多衣服杂物归置好,打算把书包里文具和本子放进挨着自己床位抽屉里,陈异也呆在屋里,看她拉开书桌抽屉,猛然两步过来,眼神冰冷凶狠,脚重重踹在她小腿肚上,她痛得飙泪缩起,整条腿都蜷得歪在桌角,也咧嘴痛呼——而后迅速被陈异死死捂住嘴,那声惨叫就堵在他手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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