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云深吸口气,抹把脸,心底那个念头又重新冒出来:自己这趟出海到底值不值?
想归想,木已成舟,这想法也只能深深地压在心底,不会显露出来。
“爹爹,路平安。”顾永辰快速地眨几下眼睛,他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小娃儿,此刻捉着孩子手轻轻地摇晃,轻声道,“来,小六儿,跟爷爷说路顺风,早日回家。”
“爷爷,顺风,回家。”小娃儿浓密睫毛眨下,和父亲看起来如出辙眼睛紧盯着顾青云,奶声奶气地挥挥肉呼呼小手,“回家。”另只小手反过来抓住顾青云手指,笑得极为灿烂。
对上才岁多小孙女,看着她懵懂纯真眼睛,顾青云还是忍不住扯出丝微笑,他安慰般拍拍小陈氏手,见顾大河扶着她臂膀,这才走过去拉着小娃儿小手:“好,爷爷很快就回家。”心里还是有些遗憾,估计等他回来,眼前小孙女就可以蹦蹦跳跳,能口齿清楚地说话,他错过孩子成长时期。
这次出行人多,顾青云早就决定不让家人到码头送别,就算顾永辰再三请求也不行,他实在是不想再告别次,徒惹伤心。
尽管如此,当他迈开脚步要走出家门时,家人神情还是让他觉得心情沉重,浓重不舍和留恋之情油然升起。
“又不是去不复返,两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顾青云强颜欢笑,握着小陈氏手,再次安慰道,“等回来。”
小陈氏双眼红肿,神情憔悴,只个劲地流泪,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从几天前开始,她就直无法入眠。
此时她个劲地点头,泣不成声:“好好好……”
该说话在过去年早就说箩筐,顾青云最后看向简薇。
简薇直静静地盯着他举动,眼里有着泪花,偏偏脸上还露出微笑。
顾青云不忍看她脆弱表情,不顾别人在场,把她揽入怀里,头埋入她脖子里,轻抚她背部,沉声道:“好好保重身体,不许太过于伤心,要好好等回来。”
简薇轻轻地“嗯”声,半晌没说话。
门外传来马嘶声
顾青云目光往顾大河、方仁霄等人身上瞧去,他们到底是男人,表情还能控制得住。
“臭小子,家里还有这多人念着你,你在外定要多加小心,保重自身。”方仁霄使劲地拍着顾青云肩膀。
顾青云猛地点头。
“什都比不上你身体重要。”顾大河接着开口。
顾青云还是只能点头,他再看向连氏和简薇,见两人偎依在块,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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