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竺身体微僵,沈醇开口道:“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
“无甚不能说,曾是师父药人。”白竺深吸口气道。
他幼时便在谷中,师父待他有些冷淡,甚至不甚管他,只要按时服下他所给药就行。
过程虽偶尔有些痛苦,可只要挨过去,师父便会给他许多奖励。
谷外点心,些新奇玩具,还有些书,那些东西总是能让他开心到漫山遍野跑。
那瞬间天是塌下来,每步都辨不清,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他甚至哭很久,可是眼睛还是坏掉。
曾经熟悉地方变得陌生而恐慌,白竺只能凭借着手重新认识这里,慢慢好像切都恢复正常。
如果不曾得到,或许也不会觉得难过,可正是因为得到过,失去才会变得那样难以接受。
他也想看看那些山水之景,想看看他心悦人生何等模样。
从前度日便是日,如今却生许多贪心出来。
”沈醇摸着他耳边发道,“慢慢你都会知道,倒是你这眼睛,不似天生失明,可还能治好?”
白竺睫毛微颤下:“你可在意?”
“只是想让你看看这世间风光,若真是在意,就不会再回来。”沈醇说道。
“抱歉。”白竺将脸埋进他胸口处,他自己虽不在意,却很在意沈醇是如何想。
瞎眼之人行动不便,若是离开谷底,处处都要依赖于他,白竺也会心中不安。
但直到后来长大些,他翻阅医书,才从其中知道药人之事,再后来他双目失明,谷中还有其他
“可还能治好?”沈醇问道。
“若想使此处毒散掉,需要几味极其珍贵药材,这天下不知还有没有。”白竺说道。
“既是能解,总有几分希望,不着急。”沈醇说道,“陪你慢慢寻。”
“好。”白竺说道。
“体内为何会有毒?”沈醇轻声问道。
“没关系。”沈醇摸摸他头。
“……曾经是能看到,眼睛是因为体内毒淤积到这里。”白竺轻声说道。
他还记得幼时看到山水花鸟,美好不可思议,春来时繁花盛开,夏季时烟雨如幕,秋收果实累累,冬时虽不是哪年都会大雪封山,可是白竺仍然记得那地雪白,天地之间好像都变成极纯净模样。
曾经轻易就能够拥有,他从未想过有天会失去。
那是天晨起,他如往常般听到鸟鸣声音,爬起来时候却伸手不见五指,他以为是天还没有亮,可静坐许久,是师父告诉他,他失去视物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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