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雪觉得身边这只崽高兴到尾巴都要冒出来了,他好几次忍不住悄悄看过去,确认云暮归脑袋上没有露出毛绒绒的耳朵尖。
系一根红线罢了,
这目光,让沈微雪想起早上小狼崽玩疯了,试图钻沈微雪衣领、结果却被云暮归一爪子当场拍扁时,那委屈茫然的水汪汪眼神。
他想了想,有点心动,偏又故作不在意,扯着云暮归往前走:“这只是一种精神寄托,就算真有神仙,也管不来这么多红线。”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云暮归身上原本高兴期盼的气息猛然蔫哒下来。
沈微雪悄悄地弯了弯唇,旋即又抿紧唇压下快要藏不住的笑,猜想了一下云暮归若还是原型……恐怕要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他又走了一段路,直到一点儿喧闹声都听不见了,才悠悠然停下脚步。
,眯着眼看了看沈微雪,目光没有寻常老人的浑浊,反而很清醒,他笑了笑,和蔼又慈祥:“谢谢。”
沈微雪问:“老人家也来拜长情树吗?”
老翁见沈微雪面容清隽,周身气势温和近人,没什么戒心,只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锦盒,温柔道:“我和老伴儿十五岁那年在长情树上系了红线,往后几十年,每年都会来拜长情树,一次不差,今年带她来最后一次,下一次……就是下辈子了。”
他松开沈微雪的手,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往长情树走了几步,拄着拐杖,虽艰难但仍坚定地弯下了腰。
沈微雪没再打扰老翁,他安静地看一会,看着老翁拜了三拜,才收回视线,随意自然地牵起云暮归的手:“这儿人多,我们去另一边看看。”
云暮归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住,还在满心失落着,便见沈微雪忽然将另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张开手指。
白皙如瓷的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一根红线。
云暮归倏地愣住了。
“不是说想系?”沈微雪微微握拳,在云暮归眼皮下晃了晃,露在他掌心外的半截红线跟着摇晃了一下,划出引诱的弧度,“傻掉了?”
……
老树枝干一直蔓延到深山里,不过大多数人都集中在前边,不会往里走太远。
沈微雪和云暮归走过一小段路,那些喧闹渐渐地被甩至身后,只能依稀听见一点声音,树稍上的红线也少了许多,只剩下零星几条,散落在葱郁树叶间。
云暮归忽然拽住了沈微雪的手,定在原地不动了。
“师尊。”
沈微雪一回头,就看到他抬头看了看树梢那随风飘荡的某根红线,又眼巴巴地看过来,充满试探:“师尊,我们也系一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