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溓宁再次问他:“你想出去吗?”
李琰艰难的,仓皇不安的回答:“不…不想。”
“想见陈瑜吗?”
这是李琰很熟悉的题目,他眼睛一眨,泪就顺着脸颊躺下来:“我不想…不想见陈瑜。”
哪怕脑子反应不过来,身体却记忆犹新,要趋利避害。
陆溓宁走出去的时候,从快要被关住的门缝里溢出来李琰崩溃而绝望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一瞬,又抬起脚来毫不犹豫的走了。
后续这样的问题会问过李琰很多遍,在打过针事后的第二天,陆溓宁会不厌其烦的问他。
如果李琰回答的不对,就会又开始新一轮的惩罚。
李琰的光明时刻很短暂,陆溓宁不进来的时候他大多会被蒙上眼睛。
干什么呢?”
李琰没有答话。
“想出去看陈瑜吗?他做完手术这么久,你都没有去看过他呢,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术后恢复的如何呢,有没有开始新的生活呢……”陆溓宁此刻看起来善解人意极了:“哦,对了你当时给自己编造假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要姓陈呢?是想跟他们姐弟成为家人吗?”
像是很随意的跟李琰叙旧一样,亲和又温柔。
李琰眨了眨眼,已经停止思考了许久的大脑差点儿以为这是幻梦。
“那以后会听话吗?”
李琰低下了头,手里紧攥着陆溓宁的衣服不松,难过的喘息着:“听话……”
陆溓宁最后才说:“跟我道歉。”
李琰愣住,这是新的题目,他猛地抬起头来望着陆溓宁。
陆溓宁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像是失去了耐心,声音突然提高又重复了一遍:“李琰,跟我道歉!”
渐渐的他对陆溓宁的到来会心生期待,可是他有身体本能的克制不住对陆溓宁的恐惧。
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李琰的错误逐渐的被纠正。
陆溓宁从齐臻那里一共拿过来二十针,打到第十七针的时候,李琰俨然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了。
在那次陆溓宁要从他身上离去的时候,他紧拽住哭求他不要离开。
他紧抓了陆溓宁的手,眼神泛出来一些光:“真的吗?你愿意放我走?让我去……”
陆溓宁脸上的笑意收敛住了,他摇了摇头像是对李琰很失望:“不对,回答错误。”
“你应该说,你不想见陈瑜。”他这么说完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把李琰放回了床上,按住手腕,扯上去扣紧了。
“陆溓宁!陆溓宁……,你别走,你别这样…”这四下安静什么生息都没有的环境快要把他逼疯了。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管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