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
从来都是谩骂嘲讽和闲言碎语，连清脆笑声里都带着瞧不见尖刺。
最开始他没有防备，轻而易举地被扎得心头血淋淋，后来他也学会
筑起冷漠高墙，将自己围在里头，不至于再那般轻易受伤。
晏瑾怔怔地站着，目光有些涣散，沈知弦分不清他是在看自己还是只单纯地望着这个方向，
时迟疑未动，只试探性地再唤声：“阿瑾？”
随着这声呼唤，晏瑾眼底那诡异赤色渐渐退去，随后手中长剑就哐当落地，他眉心抽，闷声呛出
有什
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着，诱惑着，要将他仅剩不多理智拖入深渊。
“杀他……杀光这切……就再没有什能欺辱你、阻拦你……”
血液在体内疯狂地奔涌，灵力在灵根里剧烈地冲撞，因为太过于凶猛，脆弱灵根承受不住，隐约有碎裂痕迹。
“嗡！”
就在晏瑾近乎崩溃时候，另把长剑出鞘，如黑夜里破云而出皎月，轻柔剑光温和却强势地破开混沌，牢牢地架住他挥出长剑。
不透沈知弦想法。
这几日他在这儿住得实在是煎熬，睁眼闭眼都是片殷红，仿佛鼻端都漂浮着血腥气，连睡梦中都是沈知弦那双沾满鲜血手，漫不经心地捏住他手腕。
似乎有疼痛从灵根开始蔓延，晏瑾神智有片刻涣散，捏着剑柄手猛地用力，力气之大，指尖都泛白。
长剑出鞘时带起泠泠冷光。
明明只是把很普通剑，晏瑾抖个剑花，竟带出来片凛冽之感，和以往每次练剑都气势不同。
“阿瑾！”
温软柔和剑意将狠厉凶残剑招轻易化解，有焦急呼喊声从遥远传来，晏瑾本能地循声望去，瞳孔里几近妖艳赤色散去些许。
“醒醒！阿瑾醒醒！”
又是声呼唤。
晏瑾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样焦急担忧声音呼喊他名字，仿佛他是珍宝，磕着碰着也会有人疼有人忧。
他瞳孔已经浮上层淡淡赤色，看什都是片血红，冰冷又残忍色泽刺痛着晏瑾每根神经。
四面八方仿佛都是沈知弦影子，他喘息着，出手如炬，剑光如鬼魅，疯般刺向每个幻影。
剑招出，剑尖颤抖，声如无月寒夜里黑鸦嘶啼，剑光割碎枯叶，卷起片萧索。
然而幻影无穷无尽，碎又起，竟是杀不完斩不尽。
晏瑾毕竟只是个十六岁少年，长期营养不良身材瘦削，又是早段时间才受过重伤，承不住这霸道剑招，不过片刻便已力竭——可他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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