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听差这个时候按时辰敲响
操场上面钟。
滴滴答答集合洋号声音也响起来，外面传来德国队列操法洋教官德语口令。
底下学生
阵骚动，看来这徐观察，是准时到！
杨士骧看着他们眼巴巴样子，叹口气挥手：“去吧！”
底下哄声，这些学生军官们个个将大帽子整齐合在头上，整整五云褂，掸掸马靴。个个涌出去。楚万里拉身边儿李纵云：“还不走？瞧瞧那新鲜去！白相白相也不坏……”
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按照堂规放在膝盖上面。周围人议论，好像就根本没有进得他耳朵。
那高瘦青年偷偷碰碰他，小声道：“云纵，听见没有？起子官迷。都想着当官儿呢。个写本书家伙，能练得强军，能强国？
看，咱们这大清国，这样人儿还没生出来呢……”
他声音放得更低，人几乎贴到那个叫云纵军官身上：“那帮吃铁杆庄稼家伙，骑在咱们头上天儿，咱们做什
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咱们想起来读这个学堂，真是……按照上海人说话，叫做热昏！”
果然，他语调，也有点儿南音。
那个叫做云纵军官，眉毛挑都没挑下。动也不动，似乎没听见他话儿样。
李纵云直挺挺站起来，瞅这个靠膀子兄弟眼。
高瘦青年军官举动，连存心不想管杨士骧都看不过眼。他停下他本来就没人听讲述，咳嗽声儿：“楚万里！你看看你这样儿，还是朝廷武官气度？堂规是怎说来着，不是洋教官，管不着你。但是看在好歹是直隶首道，二品红顶子，你也得尊敬着点儿不是？”
杨翰林微笑发话儿，这叫楚万里青年军官赶紧坐直，朝杨士骧挤眉弄眼笑道：“杨大人，您给咱们说武经，在偷偷给李云纵夸好儿呢。要是赶在咸同年间，杨大人还不是中兴名臣，也要封个伯爷？什时候儿杨大人再给咱们说说金石书法？”
看楚万里那个惫懒样子，杨士骧苦笑。说实在，他对在这武夫气十足讲堂，兼差上课毫无兴趣。倒是楚万里那倜傥劲儿，有点儿对他胃口。至于楚万里旁边那个模范武夫模样李云纵，怎看都不顺眼。
他摸出怀里盘璜打拧金怀表，看看时辰：“知道你们今儿都没心思，等着禁卫军试办委员徐观察来校阅，想巴结个实缺前程……到时候别象现在这个鸭子塘样就成！”
咳，这帮学生心热，到徐凡手底下，按照中堂心思，只怕又是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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