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情势,叫他怎放得下心来!增寿是和他块儿来办差。增寿咆哮总督,摔盆子打碗,人家也没客气,指名严参。他和增寿块儿来,这挂落也跑不掉,可不得啊!他可不象增太爷还有点混不吝风骨,被参之后,这几天干脆就在四马路堂子玩儿个昏天黑地。
徐凡是什人他不关心,徐凡和朝廷有什不对付他不在意,新来苏州荣中丞有什盘算他也没兴趣管,大人先生斗心思,他这个附廓知县只想吃饭!要吃饭就得保住现下这个功名!
朝廷都破格提拔谭嗣同?徐大帅用意和朝廷是样,谁来说个不字儿?
徐凡在上海悠游自在,也不知道得空有没有吃几口杜鹃洛施补偿下,不过看他在府里脸色有红有白,得意洋洋,副阴阳调和样子。估计李璇也挡不住他偷摸俩小妾门儿……李璇大房禁令,不过天就已经名存实亡。混血小美女差不多也正在苦苦研究生理卫生,赶紧补课呢。看徐凡整天溜着肩膀挺胸凸肚到处乱晃样子,还以为在他虎驾高调抵达江南之后,两江之地波澜不惊,国泰民安呢……
……事实也确是波澜不惊,从北京到江宁甚至苏州,都静静不发声。南中国局势,就如同潭安静死水,表面上连丝涟漪都没有。
不过谁也不知道,这潭死水下面,到底酝酿着怎样场风,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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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斯文白大知县这几天在上海如同热锅上面蚂蚁般,在上海道替他和增寿这次办差接驾临时安排公馆里面整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叹气儿是声接着声。
饭吃不下是不用说,就连往日捧着就放不下,从天黑能抽到天亮大烟也都抽不出味道来。伺候下人每天打二两黄长松软云南马蹄土,白大知县不过抽个四五钱就摇手不抽想心思。有时候看着烟枪烟灯烟签子神色还恶狠狠。
这次差,是彻底办砸。挑头儿增寿,现在已经被严参——谁让那旗人太爷不开眼呢?现在官场,和上司再没个硬顶道理哇!不过人家有身家,顶得起……他白斯文这屁股亏空,该如何是好?
酒宴上倒霉那位张光明张太尊,现在才撤缺,家门口钱店要债已经是大堆。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新纳长三堂子出身小太太已经卷起包袱不知道和那位前恩客逃个无影无踪。老头子已经彻底疯,对着债主就当自己是头奶牛,别人问什,他都只会趴在地上哞哞叫。
白大知县可不想以后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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