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步军衙门协办大臣杨锐带着谭嗣同手底下几个心腹,再加上临时在总理衙门抓到几个大臣进园子给老佛爷,给皇上磕头请罪,这才平复下来。
饶是如此,颐和园里头,还不时有长声短声哭叫叹气声音传出来。让每个人都觉得心神都不是自己,什事情都不敢想,什东西都靠不住。
光绪跪在慈禧面前,已经足足有两个钟点。他身子本来就弱,跪这长时间,再加上前些时候那大喜大悲刺激,现在已经是眼前阵阵发黑,脸上身上,虚汗不住朝下滚落。
李莲英看看光绪那样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从鼻子里头发出声嘲笑意思再明显不过冷哼,轻轻趋身对慈禧道:“老佛爷,皇上也知道错,千错万错还不是谭嗣同这二曹操?该让皇上起来……”
慈禧猛翻身过来,脸上宫粉没搽匀,露出点点老人斑。眼神里头全是满满恨意与嘲笑,尖着声音大声道:“知道错?差点儿就没让人
堪击!他只是看着脸色阴冷康有为,再转头看向颐和园方向,苦笑摇头:“皇上,文某误国误君……南海,文某方寸已乱,不知你打算是什?”
康有为冷淡笑:“……复生就是心还不够狠……道希,你等着看就是!只是到时候,你不要再抹煞康有为功绩就是!”
※※※
颐和园,乐寿堂。
光绪直挺挺跪在慈禧榻前,慈禧却翻身朝里,看也不看他。李莲英侍立在慈禧坐榻旁边,也是副余悸未消样子,却看也不看光绪眼。
乐寿堂里面气氛沉闷得近乎凝滞。每个太监宫女虽然都垂首站在自己位置上面,可每个人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往常乐寿堂外,不许太监宫女们发出半点声响,但是这个时候。外面低低议论声却抑制不住似阵阵飘进来。虽然听不到在议论些什,但是这些带着哭腔声气儿,摆明就是在商量今儿差点让天都塌下来这场惊乱。
谭嗣同带兵入京,封锁交通。虽然上请罪折子,也无兵卒进入颐和园。但是有段时间,颐和园里头真跟疯人院没什区别!
太监宫女们四下乱跑,有朝梁上扔绳子准备上吊。有试图开库卷几件东西就跑。护军们也吓得尿裤子,兵器仪仗在园子几个门口堆得跟小山也似。满地都是丢下护军衣服,溜至少半。李莲英急赤白脸四下乱跑,到处找人,要准备车马轿子,护着老佛爷出园子,离开北京城。
稍微安定下来以后检点下,已经吊死就有五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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