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极,困倦极,像幼兽终于寻到出生时洞穴彻底放松下来。
他和傅斯冕那六年,是对自己折磨,不是傅斯冕踩踏他,是他自己踩踏他自己。
可那又怎样,即使他脊梁都断,周家依旧会帮他截截,块块,接起来,拼起来,他依旧是周家老三。
“就说那时候不能送走,听小屁孩靠自己?还以为是以前那个年代呢?”周时旬扫眼个人坐在边垂着头周时轲,心里抽抽疼。
“马后炮?”周时萱斜睨着他,“记得阿轲当时走,你就把他摩托车开跑
周时旬给周时轲递过来包薯片,“妈不让们叫你,说等你睡到自然醒然后起吃饭,大姐她太饿,她饿疯,才这样。”
“周时旬。”周时萱语气阴沉。
她抄起个苹果砸向周时旬,被杨萧接住,杨萧眨眨眼睛,“大姐,手下留情。”
“管好这傻逼。”周时萱冷冷道。
周吉庆拍桌子,怒喝,“皮痒?”
轲叫声姐姐。周时萱这才看他眼,视线在周时轲眼下青色和毛衣衣领里延伸出来高高凸起锁骨上停留会儿,讥笑道:“这是在外边混不下去,才回家来?”
周时轲低着头,言不发,眼眶微微发酸。
眼前递过来张纸巾,周时萱靠回到沙发上,合上书,眉眼间气势迫人。
“还有脸哭?”周时萱看着瘦得没几两肉,像是受尽磋磨周时轲,气不打处来,她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就被父亲拎到董事会磕磕巴巴演讲被那群老东西嘲讽时候都没这生气。
周时旬看着心疼,过来打圆场,“哎呀大姐姐,阿轲还小,他不懂事,他瘦肯定是因为水土不服嘛。”
这是周家,整天没个清净,大家都习惯。
也只是在家,众人才能褪下端着那股劲儿,该懒散懒散,该斗嘴斗嘴,该骂人骂人。
而能动手绝对不动嘴,这是遗传周吉庆。
讽刺人时尖酸刻薄,是像洛露。
周时轲耷着眉眼,听着客厅里周时旬和周时萱还在你句句顶个没完,厨房里食物气味慢慢飘散出来,周吉庆手里棋子落下时声音丝毫不拖泥带水。
“还小?五十岁都还小,周时旬你再惯着他连带着你起收拾。”
周时旬早就被训斥惯,他小声逼逼,“那你还得自己收拾自己。”
周时萱:“……”
这时,周吉庆在旁咳嗽两声,说话。
“行行,回来就吵回来就吵,从小吵到大,没完是不是?再吵等会人三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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