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在哪里？”李岩追问，他松
扳手。
孟冬半个身子都埋进车里，汗水顺着臂膀流下来，晕层汗水
肌肉在从身后照进来太阳底下泛着光，“没有浴室，要洗去院子里洗。”
李岩就不是
个会低声下气人，哪怕低声下气会让他日子好过点，可要说他多有骨气，也不见得，他要是真有骨气，书包提，直接不干，这学校他不去，去工地和水泥，去马路捡垃圾，都能活下去。但他偏偏又豁不出去，就这
半推半就地仰人鼻息，少年人自尊心和廉价骨气照旧日日蚕食着他。
他赌气真跑去院子里洗澡，也是自尊心作祟。
夏季衣服单薄，要扒下来简直不要太容易，李岩把脱下来衣服随手丢在旁边菜园子垒起来堆水泥砖上，弯下腰时，后背那条脊骨凸起，真是很瘦。
儿其实有点赌气意思在里面。
张星火举着水管在头顶，另外只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着，扭头看着赏南，“等会镜头给到这里，你就把衣服裤子脱，拧开水龙头之后，从头上往下淋水，没有沐浴露，只有肥皂，会打肥皂吧？”
“会打。”赏南点头，打肥皂并不是难题，难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扒得只剩条裤衩，幸好这是夏天。
“傅老师
就不说，傅老师对剧情理解想必比还全面透彻。”张星火卷着剧本，看着赏南，“这段不太好演，动作定要做得利落漂亮，放开脱，放开洗，别扭捏，扭捏可是要发火。”
各单位准备好之后，张星火在大监视器后面喊开始。
时间分秒过去，水管里直不见有水出来，赏南额头泌出细汗，摄影组扛着摄像机对着水龙头腰都酸。
赏南手背上青筋鼓起来，努力半天，他直起腰，看向导演组，“拧不开水龙头。”
全场人笑得停不下来，他们还以为出什事儿呢。
张星火也是不忍心苛责，“你直接说啊，看你吃奶劲儿都使出来，还以为你是有什独特表达手法呢。”
“傅老师
孟冬从车尾绕到车头，单手撑起车前盖，盯着内里看会儿，他侧头看着坐在旁少年，“把扳手给，从左数第三把。”
李岩坐在桌子上，晃晃腿，充耳不闻地打游戏。
“李岩。”孟冬语气平静地叫声少年名字。
李岩这才从桌子上跳下来，他把手机盖在桌面上，从堆放工具长桌上边拿三号扳手，他递给孟冬之后不肯松手，“要洗澡。”
“洗澡不需要向打报告。”孟冬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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