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性不错,老头子带他去过次诊所,他就记住那些药包装,后来生病时候就会去买那些药。
这些病对不对症,他不在乎,大部分常见病药来回就是这些。只要没有死,总会好。
被老头子发现这件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总骂他少爷命,又爱生病又不会照顾自己。
他其实并不想这样,可是因为他小时候被照顾很好。以至于哪怕在长达十多年都没有任何人会照顾他,他还是不知道该怎照顾自己,就连生病都是后知后觉。
他从窗边书桌左边抽屉翻翻,抽屉里大多还是各种画稿,其实除李老头教过他画画以外,妈妈也教过他。
桌上玻璃杯,用小半杯不知什时候剩下凉水,股脑将药片吃下去。
药片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冰凉水确实缓解他灼痛喉咙。
每年换季时候鹿予安身体都要发烧,那些人是不会管他死活,他靠自己硬生生熬过去,好在这种发烧般来得快,走也快,两天就会好。
他记忆中唯次去医院,是有次发烧后被李方嘉打顿,病特别重,邻居李老头把迷迷糊糊他送到社区小诊所,医生开些药,吃药才慢慢好起来。
他后来为报答老头子,就把附近砸老头院子小混混揍顿。
他记得小时候,每当妈妈在画室画画时,他就会踮起脚趴在妈妈旁边桌案上,安静辨认着赭石、朱砂、群绿、螺紫那些妈妈教过他颜料。有时妈妈发现他,就会手执画笔,手温柔揽他入怀,指着泼彩水墨画重彩角柔声教导:“安安,看这,这是翠蓝,记住,靛水二色分深浅,翠蓝、水蓝从中出。”而他则会咯咯笑着,埋入妈妈臂弯里害羞:“知道啦。”
他也记得仲夏闷热夜晚,他趴在老头子小院石桌上描着画谱,阵阵蝉鸣中,老头子满头大汗坐在藤椅上挥着破旧蒲扇,嘴里骂着少爷命,认命给他扇来掺着栀
李老头孤苦伶仃嘴硬心软,是个水平不太行画家,自己也过得紧巴巴,从那以后总是时不时偷偷把他叫到自己家,给他些在小孩间称得上不错零食,拿些当着宝贝画谱给他看,甚至还让他拿着毛笔去画。
渐渐他也能上手。
那段时间称得上是他少数过得不错日子,他甚至在心里已经决定,他会给李老头养老。
毕竟以老头子画画水平,靠卖画,只能被饿死。附近卖画材老板总是把老头子水墨画价格压得特别低。
可惜他回鹿家几个月前,老头子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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