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脸上能看出擦拭
痕迹，眼睛微有些红肿，血丝混在眼白里，显得那双眼睛越发浑浊
。他再过几年就要五十岁，肚子已经发胖，脸上肌肉下垂，眼周出现深深沟壑，早已不再年轻。但依据骨相，依然能猜出来，他年轻时皮相应当不错。
张太后能选为太子妃，之后独宠多年，除弘治皇帝童年
。张峦在自己家里用着皇帝金餐具，
切用度悉如皇帝，何其风光体面。而现在，个藩王儿子，也敢给张家脸色瞧。
张太后想到这里悲从中起，她前半生顺风顺水，弘治皇帝在世时只有她个女人，后宫无妃无妾；她生儿子，没有经过夺嫡便顺利成为皇帝。张太后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好命女人，生来就是在这世上享福，没想到她前半生未曾经历苦难，全留在后半生让她体味。
张太后恸至深处，也落下泪来：“孝宗和照儿走得早，留
人在这世上受苦。早知今日，当初何妨让孝宗带去？”
张鹤龄和张延龄听，想到弘治皇帝在世时张家风光，再对比今夕，都抱头痛哭。姐弟三人哭成团，侍奉在慈庆宫女官秦祥儿悄悄出去，估摸着他们哭得差不多，就带着热水进来，说：“太后，昌国公，建昌侯，您几位都是体面人，叫人看到不好，快擦擦泪吧。”
张太后也哭累，她贵为太后，自视为宫里真正女主人，哪肯让西宫那边人看到她弱态？张太后点头应允，进内室重新梳妆，张鹤龄、张延龄也被宫人带下去，在另处宫殿整理仪表。
秦祥儿站在张太后身边，亲自拧湿帕子，递给张太后擦脸。水温不凉不烫，帕子也拧得恰到好处，敷在脸上舒服极。张太后擦干泪痕后，又恢复皇太后尊崇。宫女在里面给张太后重新敷粉，秦祥儿出去倒水，她叫住过路个宫女，问：“昌国公和建昌侯呢？”
宫女指下正殿，说：“昌国公正在里面等太后，建昌侯还没回来。”
男子又不需要上妆，这
久，建昌侯还没收拾完？秦祥儿眉尖微皱，将水盆交给身后小宫女，敲打道：“你们都伶俐些，赶紧去换热茶热水，勿要怠慢昌国公和建昌侯。”
宫女蹲身应是，赶紧低头跑走。秦祥儿往张延龄更衣宫殿走去，她走到地方，发现门窗紧闭。她脸上八风不动，抬手，清脆有力地敲门：“建昌侯，太后娘娘回来，您整理好吗？”
里面似乎传来些响动，乒乒乓乓，仿佛什东西掉在地上。过会，殿门打开，露出后面张延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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