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寒江穆看着姜潮云再次消失,他沉默许久,点点地转过视线,看向法空和其身后众僧侣,“法空,你可知你犯什错?”
法空低声道:“陛下恕罪,佛家有云,今生善行来世报,陛下还未种下因,又如何去得来世果?”
寒江穆冷冷笑,其中隐含无尽寒意,“你是说,孤今生只能去种因,以得来世果?”
“那来世孤,还是孤吗?法空,你若不想你佛门倾败,便听孤,将他魂拘下,孤要他!”
法空道:“阿弥陀佛,这种缘分强求不得,陛下若强求,也需知道点,姜施主魂魄不应当出现在此世间,因此只能短暂待上半柱香到炷香时间,若是强行拘魂,他会魂飞魄散。”
表情里显露出浓浓歉意。
寒江穆看到他流露出这种表情,就知道他意思。
果然,姜潮云小声说:“对不起,不能留下来。”
寒江穆心里瞬间蹿起阵邪火,他咬紧牙关,顿会儿,才哑声道:“为何?”
姜潮云闭上眼,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出来:“因为你是前辈子,另个你还在等回去。”
又顿下,继续道:“姜施主不是今生姜施主,今生今世姜施主早已入地府,他阴寿未尽,尚有转机——但陛下也看到,来世姜施主既出现,说明地府早有决断,即使吾等去求,恐怕用所有功德也只能换取个来生。”
寒江穆捏紧拳头,他是那样高大,身材是那样健壮,冷白色皮肤在肃穆大殿之中呈现出种灰白色颓唐,连那直挺直脊背都变得有些弯曲。
他垂着眸,很长久地没有言语,他忽然连动怒都觉得很疲惫,“孤今生得不到人,来生得到又有什意义?孤从前不信佛,不信鬼神,本想将这世间十万有余僧侣都强制还俗,以正国本,然而现在孤花万金,为你们佛门传教,使你们佛教成为万教之首,更以护国之教相待。孤做这多,只想满足
他这句话出口,整个大殿顿时像沉入深渊般,充斥着种难以言说冷寂。
姜潮云即使不睁开眼睛,也能猜到寒江穆会是怎样个表情,他心里也没有等到寒江穆反应,他再次睁眼,便是回来。
他像是溺水般,醒来就大口地呼吸起来,甚至喊来碧心,给他倒水,猛地喝大碗茶水,才去掉胸口那种沉闷感。
姜潮云也不是什铁石心肠,今天事情对于他来说,震撼之后,又多几分说不清道不明愧疚。
愧疚于让寒江穆露出那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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