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几日,日宫中来信。秋欣然十三岁时在京旅居,她师父抱玉道人将她托付给自己师弟白景明。当时白景明在宫中任司天监监正职,于是秋欣然在司天监待三年。这回正是白景明听说她下山消息,趁着太后寿辰宫中大宴百官,要她道进宫。
那天早秋欣然换身衣裳,托人去坊市雇辆马车,之后便在馆子里用饭。她下楼已不早,大堂里多是些已用过饭客人聚在处聊得热火朝天。何宝进替她煮碗面端上来,秋欣然随口问道:“他们在说什?”
“还能有什,这定北侯回来,京中可算热闹。”饭馆里生意不忙,何宝进顺便就在她对面坐下听旁那几桌人闲扯,“七年前定北侯领命出征事情道长听过没有?”
秋欣然握着筷子手顿,何宝进没听见她应声,便以为她此前在山中修行,不知这京中事情,便仔仔细细地同她说起来:“七年前西北边关告
打马行到宫门前,将士下马解兵入宫面圣。跟路百姓也被拦在宫外,渐渐散去。
夏修言行过重重宫门,踏过金水桥,望着远处巍峨耸立大殿,碧瓦朱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幼时第回入宫,站在永安殿前望着汉白玉铺成阶梯,只觉得远处大殿高不可攀,四周宫墙遥不可及,从踏进宫门那刻起,就将人围困在这四方天地里,再无处可去。
如今他重新回到这儿,殿宇宫墙依旧,那种叫他喘不过气来压迫感却已经荡然无存。随着领路宫人路拾级而上,他百无聊赖地数遍石阶数量——三十九阶。他感到丝荒谬,原来竟只有三十九阶,他少时却觉得这石阶有如云梯,直通云天。
“你说有没有人从这儿滚下去过?”记忆里圆领罩袍青衣道童躬身躲在文武百官里头小声嘀咕,不等他接话又自顾自地笃定道,“肯定有。”
锦衣世子也躬身瞥她眼,慢悠悠道:“若是没有,你今日可做第个。”
……
殿中传召定北侯旨意重重传到殿外。他身旁高旸侧头打量眼像是正在走神将军,悄悄上前提醒道:“侯爷,圣上传召。”
夏修言倏忽回过神来,扯下嘴角忽然轻声道:“你说有没有人从这儿滚下去过?”
高旸愣,疑心是自己听错,还未来得及再问,前头人已振振衣袖率先迈步进殿中。
自打定北侯回京,秋欣然这眼皮便跳三天。给自己粗粗掐挂——该有劫。算出这个结果之后,秋欣然突然淡定起来,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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