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沉默，她能敏锐地感觉两道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
借着电脑
掩护，她稍稍抬起眼睛来，看见对方西裤上闪亮金属皮带扣。男人手臂上搭着深色西装外套下，露出价值不菲腕表。
她有些呆住
。并不是因为这穿戴，而是她因为感觉到
阵几乎炽热暖意扑面而来，将她整个笼罩在其中。
……是个阳炎体。
那些附着在她身上，压在她肩上、在她颈后冰凉哈气、在她耳边呶呶不休，在这股热浪中刹那间尖叫着四处逃窜，像是被火星撩到蝙蝠，呼啦啦飞个干净。
“这佛珠
带着小，倒衬你，你试试。”胖子说着，将那串佛珠从自己腕上滚到她手腕上，顺带着将那雪缎子似手背也摸过去。
衡南用冰凉手指推着，将那佛珠又给他直挺挺地滚回来。
胖子面色僵——
“叮咚。”
清脆迎客铃声响起，有客人进来，他只得松手，衡南立即抽回收手指尖，垂着头站在柜台后面。
绿色围裙，熟稔地挂在纤细脖颈上，走向柜台。
迎门光线，从下颌开始，慢慢落在她脸上，逐渐勾勒出张没什
血色姝丽面孔。
双眼黑漆漆，如点墨，像千禧年流行过日式艳鬼娃偶。
胖子背着手，跟着女孩走出工作间。
拖地阿妹悄悄抬眼窥探。
她感觉自己像是,bao露在阳光下湿衣服，慢慢地
衡南极怕生人，好在收银台电脑架得很高，瓶瓶罐罐摆满，遮住她半张脸。
“……”
衡南喜欢熟客，熟客自己懂得看菜单。就怕生客问东问西。更可怕，是她和客人都在等对方说话，尴尬沉默。
收银台电脑显示屏右下角贴张旧标价签，边角沾毛絮翘起来，她指尖控制不住地反复扣动翘起边角，“请问要点什？”
声音低而急促，好像是被股脑挤出来。
她是乡镇女孩，脸上两坨冻红，不像衡南，个儿高又白。她知道衡南在店里，老板定会像牛皮糖样紧贴着衡南。
果不其然，江胖子又拉起衡南手，说给她看手相，女孩手指纤细又柔软，江胖子拉着她手指，把自己手腕上佛珠转过来：“上礼拜庙里求，正经小叶紫檀。”
衡南低着头瞥着，长而浓密睫毛垂着，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个怪胎。当初找兼职时候，这条街老板都面过她，怀疑她脑子有点问题：总是旷课打工，整个人钝得很，说话不应，不理人，点活气没有……
但是他说用就用，长得这漂亮，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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